成斐轩圆乎乎的脑袋微微仰着, 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儿般，冲着她嘻嘻地笑。
一旁的成允峥忙扶了她一把, “撞到哪了？要紧吗？”
苏伊年抚了抚后背, 心想着估计会变成乌青的一块，但对着成允峥，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
成允峥转头看向成斐轩, “轩轩，怎么这么调皮？你撞到你姐姐了，快道歉。”
成斐轩置若罔闻, 转头就想跑, 又撞到了堪堪追过来的保姆身上。
保姆抱起了成斐轩，“轩轩不要乱跑了, 乖啊。”她冲成允峥笑了笑，“小成先生过来了？找成先生吗？他不在这边。”
成允峥答：“不是, 我找嫂子。”说完，他又看向成斐轩, “轩轩，快向你姐姐道歉。”
成斐轩依旧嘻嘻地笑，也不说话，冲着苏伊年吐了下舌头, 便转过身去趴到了保姆肩上。
保姆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讪讪地说：“怪我没看好轩轩。”
成允峥微微蹙眉, 增大了音量, “轩轩？”
成斐轩趴在保姆肩上始终不转过来，还蹬了蹬腿，朝着在卧室的苗雨芹喊：“妈妈！妈妈！”
成允峥还想说什么，苏伊年却拉了拉他的衣袖阻止，“算了，我没事。”
成允峥叹了口气，“轩轩有点被宠坏了。”
苏伊年笑了笑，“小孩子嘛。”
成斐轩确实被宠得过了些，苏伊年也看出来了。这不奇怪，保姆宠着，苗雨芹宠着，成伯明中年得子，平时又忙于工作，估计同样严厉不到哪里去。
苗雨芹听到成斐轩喊她，立刻就走了出来，见到苏伊年，惊了惊，“伊伊？你怎么上来了？”她一边问，一边从保姆手里抱过了成斐轩。
苏伊年正要回答，却被成允峥抢了先，“嫂子，你这有伊伊的礼服吧？”
谁知苗雨芹却是一脸的惊诧，“礼服？”紧接着她又不可思议般瞪向苏伊年，“你过来都没准备礼服吗？”
房间里人不少，来宾、摄影团队的工作人员等等。而苗雨芹的音量又高，一瞬间房间里的喧闹声都下降了几十分贝，在苏伊年耳里，那便是周遭突然一静。
她刹那间涨红了脸，只觉得两颊滚烫。她原以为苗雨芹是真的准备了，原来并没有。
正手足无措着，成允峥已经将随行的化妆师招呼了过来，“像她这么大的姑娘穿的礼服，你们店里有吧？拿两套过来。”
毋庸置疑的语气，连给化妆师迟疑的功夫都没有，点头应下，赶紧回身打电话。
成允峥又对苗雨芹说：“孩子怎么会记得礼服不礼服的，我以为嫂子准备好了。”
倒是让苗雨芹老脸一红。
苗雨芹瞪了苏伊年一眼，倒也没再说别的。
苏伊年微微低着头，绞着手指。
成允峥揉着她的脑袋，“没事，礼服很快就会到的。”
今天第三回，马尾都快被他揉乱了。
苏伊年压抑的心情却蓦地好了许多。
等他们拿礼服的功夫，成允峥没走，陪苏伊年坐在客厅里。
苏伊年想，他应该很忙的，让他坐在这里干等挺浪费时间，可是让他去忙他的这话，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说。
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哪怕这里有她的妈妈在。
苗雨芹在卧室里换礼服、化妆，成斐轩还在那跑来跑去，时不时大声叫唤两声，让这本就不大安静的房间变得更为嘈杂。
成允峥坐在苏伊年旁边，与周围的几个来宾聊天。
这些人苏伊年都不认识，不过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像是影视圈里的。其中两位女士是伴娘，但听她们与成允峥熟稔的语气，倒更像是成伯明那头的朋友。
苏伊年并不意外，苗雨芹自己原来的亲友都不大登得上台面，自从成伯明认了成斐轩这个儿子后，她便铆足了劲头往成伯明的朋友圈子里钻，这会儿结婚找伴娘，肯定也是从成伯明的圈子里找了。
所以说，这场婚礼，真正的娘家亲眷，好像只有她一个。
且她这个娘家亲眷还挺不受新娘待见。
苏伊年无聊地扣着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聊天，什么投资电影，什么时装周，本就不追星的她听得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