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雍容高贵之态,睥睨天下之姿,斜飞一眼,潋滟含威,这是风循再一次见到楚歌时,脑中的第一感觉,看着这般的她,所有的疑惑不解,似乎都有了答案。
七月七日,雪殿开,迎来的有缘人,是假或是真?风循、李乾一、应书锦皆在,也只有他们三人。
眼前这个人脸上的笑带着三分的礼貌七分的疏离,不是笑里藏刀,却仿佛是漫天冰雪迎面而来,冷透心扉,李乾一愣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才是楚歌。
“雪殿,在你们看来,是仙境神殿,是我眼中,却是葬身之坟,我的尸骨就埋在这里,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魂魄。”这些话楚歌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似乎只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你明明活着?”眼前人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应书锦不理解楚歌的话。
“我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我是虚幻还是真实,可是在我心中,你们只是梦。”楚歌目光移动,落在了风循身上,“风家,是我生母娘家,可以说,你是我的先祖,我未欠你,你也不欠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那一双凤眼,怪不得她出手救他,怪不得爷爷对她这般的好,原来她也是风家人。
没有其他,只是如此,他完全不该多想,风循释然的点了点头,“有幸得见,风循此生不忘。”
“我有一朋友,贵为少主,却甘为我驾车护卫,为我做这水墨莲花扇,我承他一滴热泪,见着你,自然相助,你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楚歌对着应书锦说的话,朋友之义,无论何时不变。
“能有你这个朋友,书锦很是荣幸。”本无他念,自是坦然。
看着李乾一,楚歌沉默了一会,“玉郎是翩翩公子,清贵玉润,少年初识,确实曾心动,不过我知道,他肩担着家族重任,心属青梅,所以视他为知己;你是君王,你与他本就不同,君王之心,我了解得太深,所以我懂你,步步算计,句句谋心,我要你信我,仅仅如此。”
李乾一自嘲的笑了笑,“仅仅如此?所有的一切只是你在做戏吗?”
“君王手段,你我都懂,只是你道行比我浅罢了,皇上,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便是来生,我们也是不亏不欠了。”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是恰巧同行过而已。
所有的这些,便如她的尸骨,埋葬在这里吧,出了雪殿,楚歌便不再是千影之主楚歌,葬了前尘千丈,换来世一载。
一棵凤凰树,花开花谢,叶落叶长,莽莽红尘,尽数掠过,春末之际,满树红花,树下一人坐着,身着玄衣,一身风华绝世。
李霁棠有点愣愣的看着树下的人,他是千影之主,这是他第二次进莲宫祭拜先辈,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树下的人。
什么时候莲宫里住人了?还是他遇着神仙了?
一阵风过,凤凰花瓣零落飘下,落在了那玄衣上,像是绣上了一层的锦绣,睫毛颤动,楚歌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陌生人。
看了看周围,还是在雪殿里,这个人一身玄衣,带着发冠,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的。
看衣冠样式,她应该是回到现实了,站了起来,楚歌拂去身上的花瓣,对着李霁棠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千影楼主?”
这个笑容晃眼,李霁棠忍不住的闭了一下眼睛,缓和了一下,“在下李霁棠,千影第八任楼主。”
哦,自己是第七任楼主,那这位李霁棠就是接任她的之前是没见过的,“今年是什么时候?”
“永熙十二年,三月十五。”虽然奇怪,李霁棠还是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永熙是沧越年号,凤泽登基后改的,楚歌是在九年的时候逝世,也就是说,她是在死后三年重生。
“倒也还好。”不算是太晚,“你是来祭拜先辈的?”
“清明已近,前来祭拜,你是仙人?”李霁棠终于问了。
“我是先人,先后的先。”楚歌心情颇好的一笑,“我名唤楚歌。”
李霁棠脸色迅速变化,几个呼吸间又镇定了下来,他吞了下口水,“前任楼主?”
“嗯。”楚歌点头,“不过你不用紧张,我如今尚且算是人,不是鬼,虽然那坟墓里确实葬着我的尸骨。”
这话说出来,只有更吓人的。
李霁棠是一脸复杂,“那?”
“我有心愿未了结,便请你相助吧,其他人不用惊动,只要你一人知道,我在就行。”对于这个世间,楚歌已死。
斟酌了一下,李霁棠点头,“好,但凡满堂力所能及,必全力以赴。”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能够让楚歌魂魄不散,死而复生,可是听过太多这位前楼主的事迹,他实在是向往的很。
从雪殿出来,已经半夜,千影群宫中李霁棠是住在裕德殿,楚歌也不想多麻烦,让安排个房间就在裕德殿暂时住下。
白底纱裙,肩上到腰间,绣着一枝墨叶红莲,袖口裙角莲花瓣细碎点缀,一条流苏丝绦垂在腰间,素色腰带束起纤腰一抹。
清晨时分,楚歌换上衣裙,坐在那妆台明镜前,一个个妆匣满目琳琅,胭脂水粉眉笔豆蔻齐备,楚歌只是抿了下唇脂,青丝拢起,绕到脑后用一条丝带缚住,挽髻装扮这些事,她还真的是不会做。
收整了一下,楚歌开门出来,李霁棠就站在门口的花廊,这裕德殿并无侍女,而楚歌似乎不好让外人知晓,所以李霁棠很是尽责的守着。
一回头,只见那人唇色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