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就别来找我了,听到这些留言也莫要去管它们,相信我,不出三日必有答复。”
“可是”
“好啦,你不相信我了吗?”
景宁面不改色的安抚蓝夭,好不容易哄得她双颊不再气鼓鼓的,脸上代表怒意的薄红也消退了下“派人将这儿清理干净,即日起没事儿就关着大门好了,若有旁人来拜访再去查看。至于外头那些民众,不必去搭理他们,也莫要去驱赶他们,由得他们去。”
门口家奴低声应是,待景宁走过后一反常态抬头看了她一眼,郑家的女儿是不详灾星不敬皇室的名声都传的沸沸扬扬了,郑景宁居然还这般吩咐他,果然这类高门小姐的打算非是一般常人能懂的,就是不知顶着这样的名声,郑景宁这主子还能做到几时。
此时景宁一点慌乱都没有,照往日习惯慢慢悠悠回去用了膳,下了会儿棋子,又吃了盅茶,眼看日头西落才坐到了床上。文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好催促小姐抓紧想法子,又可恨自己是个榆木脑子,急的眼睛都红了,跟个兔子似的,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文星,外头是什么声音”
景宁闲闲翻过一页书,问道。
“是二小姐院子里头的采儿在跟扫地的老婆子议论您呢,小姐要不要”
“知道了,去把窗子关上吧。”
“可是,小姐!”
文星再也忍不住了,替自家主子委屈的眼泪都在烛光下头打转。
“您真的就这样任由她们说您吗!文星知道文星这样说是逾越了,可是小姐,您不能就这样任由外头那些东西作践您啊!”
景宁充耳不闻,依旧看着手里那本书,道:“那你以为,我该如何”
“文星不知”
“我倒是以为,你还是别扭帕子了,再扭新上了颜色的指甲可就要弄坏了。”
“小姐!”
景宁终于把手里头的书搁在了倚着的几案上,开口道:“有些事我本不欲与你说,是为了你好,也是怕你一时贪爽快露了风声。但看你这般担心我,倒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对了。也罢,这话我便与你说说。只是你需得好好记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一番话你不许对你的亲人好友说,不许对老夫人老爷说,也不许对萧鸢蓝夭他们说。”
“是,奴婢晓得轻重。”文星应道。
“外头那些人无非是仗着流言传我是祸国灾星,对国运有损,更克亲克友,可这流言的来头无非也就是我那日赴宴时赶上了一波死掉的鱼儿。这些流言要是放在往日定然是有用的,真要去查验也不好挨个拉着他们说,大家伙儿的也懒得分辨真假只图茶前饭后嚼个口舌做日子,那时我若不去耀耀门楣,这名声也就烂了。”
文星点头。
“如今呢?他们却是传的我目无皇室,有损国祚,是有损国运的天煞孤星。而我这个天煞孤星,又恰好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当朝顶位的丞相家嫡女,与御史千金的朋友出门一趟,便被满城的人议论祸国灾星。你觉得这件事得大到什么程度”
“钦天监的官员,父亲的朋党,皇宫的娘娘,东边的皇子,甚至是天子,可都会被牵扯进来。而我呢?”
“说到底,我也只是在路过她们待的水边的恰巧碰上了一群死鱼而已。”
此时文星就是再不省事,听到这儿也是冷汗津津,待在还算凉爽的屋子里身上的冷汗竟湿透了三层衣服。
“这盆污水本来脏的是恰到好处,怪只怪他们太过贪心,竟寻了个拽不住的盆子来泼。等着看吧,不出两日了,宫里头应该快要有些动静了。现在,来给我更衣,天黑了,是时候就寝了。”
“是。”文星乖乖上前服侍自家小姐去了衣袍。今天早上穿上是什么样子到了晚上脱下就还是什么样子,一点褶皱都没有。再看看自己快被拧烂的手帕,文星对自家小姐的敬佩忍不住又加深了一层。
话说这头主仆一夜睡得安稳,那头萧凛问黑衣仆从:“那边情形如何”
“没什么动静,郑大小姐按兵不动,倒是郑休宁有些不安分,在府里上蹿下跳的厉害。”
“呵,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蠢人自然也有蠢人的死法。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鸢问:“怎的这回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宫里头已经有消息了。”萧凛道,“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萧鸢目送这位沉默的自家大哥离开,忍不住在心里头为自家未过门的嫂子奉了杯茶。
郑家并没有早膳在一起用的规矩,今日午饭景宁才碰上了郑休宁。
昨日一天没安分的郑休宁今日耀武扬威的很,瞧着她的眼神里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膳食用了不到一半就忍不住开口嘲讽:“有些人居然也还坐得住?昨日也不知道是谁吩咐了咱们家门口的仆役把大门关了起来,这青天白日关着个大门,怎么看不都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人家才会有的样子?我真是替父亲祖母不平,怎么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女儿连累受这样的罪。”
文星才要上前一步为自家小姐不平,想到了昨日与自家小姐说的话,又收回了伸出去的脚,默默低头服侍自家小姐用膳,不再说话,看向二小姐的眼神里却忍不住多了一丝轻蔑。
郑休宁见说了这样没分寸的话都没人指责她,近来对她要求极严的教养嬷嬷也低了头不说话,更是得意忘形,都快忘了近来装的文静娴淑,低头一副骄矜的样子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