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最近一两日可是心情低落,没有食欲,甚至头晕眼花,但是头晕之后,人很快便清醒过来?”
景宁眯起眼,心中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她点了点头:“正是,敢问先生,这病症是何原因?可否严重,又该如何调养?”
“调养?”
对方冷笑一声:“这病光靠调养就能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死人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碧华就已经愤愤不平的叫起来。
“你什么意思,坑蒙拐骗就算了,莫非还要诅咒我们家小姐吗?”
在碧华的心中,对方不过是坑蒙拐骗的骗子罢了,尤其是对方一开口便诅咒自己小姐,还捎带上死这个字。
景宁却面色凝重的阻止了她。
她瞧着面前的老人,语气比之前要更加的恭敬:“还请先生明示。”
“姑娘这是中毒了。”
对方说着,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惋惜,“虽然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但根据在下的医术,从你的脉搏中得出,你这毒应当是中了中了一个月。”
一个月?
景宁的目光顿时沉下来。
一个月前她还在丞相府,还在杨氏的势力把控下。
但让她奇怪的是,丞相府中有父亲专门给她配备的大夫,专门为她检查一日三餐,杨氏是怎么在饭菜中下毒的?
“那么,先生可知道,这毒......”
景宁正打算问这毒该如何解掉,身旁的男子却已经挤开了她,“够了没有,神医该给我诊病了,你们到后边排队去!”
那人凶神恶煞的对着景宁,转过头,脸上却是带了小心翼翼的恭敬和讨好。
“神医,您还没说呢,我这病到底该怎么治疗啊?”
“阁下这病,是由诸多原因造成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景宁目光一沉,走上前去。
“先生,你还没说这病该如何治呢?”
她的出言,再一次将那位大夫的话打断,而一直静心聆听着对方讲话,期望能够治好自己怪病的男子也终于怒了。
他霍然站了起来,也不顾面前的是个女子,竟然没有留半点情面。
“没听过人话啊,不懂规矩啊?要看病排队去,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呢!”
那位老人,此时忽然叹息一声,回身将那横幅收起,卷在手臂伤。
“时间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诸位有什么事情,还请明天再来吧。”
话音一落,人群中便传出哗然的声音。
老人走到景宁面前,抬头,眯着眼睛对她笑了笑:“姑娘,劳驾让一让。”
“.......”
“若是真的想要看病,且三日后再来吧,现在在下有急事,劳驾姑娘让一让,可好?”
景宁瞧着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脚步。
对方便欣然一笑,自她身旁擦肩而过。
也是在一瞬间,她闻到了风中弥漫的一股清香。
清淡粘稠,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人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这恍惚也只是一瞬。
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了很远很远,而那从开始就一直对景宁没有好脸色的男子,呆愣过去,也迅速的追了出去。
跟在老人的身边叫唤。
“神医,那我的病呢?您还没说我的病该怎么治呢!”
老人的声音有些虚无,不只是因为嗓音本身如此,还是因为今日风大,使得他大多数的声音散落于风中——
“你的病?你的病不用治,真不想受苦哇,回家对你妻子好些。”
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身后穿来碧华疑惑的声音。
“对妻子好些,为何要对妻子好些?”
景宁收回目光,笑了笑:“因为,那男子下巴上的肿瘤病不是病,而是故意有人下毒,如果猜得不错,应当是他人品不好,随意对妻子打闹,是以他的妻子给他下了毒,那先生的话,便是劝告他好好相待妻子,自然无灾无难。”
“可若那男子没有意会到这个意思?”
“若是没有意会到那位先生的意思......”
景宁的目光中划过一道光,不知是怜悯还是冷漠:“那么,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古往今来,最难预料,和最为恐怖的,便是枕边人的背叛,因为你全身心的相信对方,所以才能给对方可乘之机和算计你的能力。
上辈子的景宁就是这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和赵郢是在郑休宁的算计下,在种种误会和复杂的变迁下,最终反目成仇。
而那个男子,若是猜测正确,那也只能说是报应。
周围聚集的人群已经四散开来,景宁同碧华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下巴长着肿瘤的男子无功而返。
他明显有些沮丧,一脚踹翻了旁边卖篓的摊子。
走近了,便听到他愤愤不平的声音——
“什么骗子,老子给钱是为了找药治病的,不是听你说什么糊涂话的,白费了那么多钱,什么叫做老子没良心,让老子去讨好那个婆娘!想都别想!”
景宁摇了摇头,同他擦肩而过。
想起方才那人所说的话——你是一个月前中的毒,她不由得低头思索了一下,杨氏在丞相府十年,擅长笼络人心,积蓄实力,自己的身边也有对方的耳目,尽管不能在饭菜上做毛病,但是在其他方面给自己下毒,却是轻易的。
唯一让她不能理解的一点——
杨氏忍让那么多年,没有直接对自己动手,而是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离间自己和父亲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