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钊说:“对了,星野,我们发现了老方被关的地方了。”
“哦,在哪?”
“他被软禁在水道街的一处秘密住宅里。”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们根据你的建议,跟踪了松本和吉田。松本太狡猾,而且有宪兵跟着,我们一个组跟了他两次,都跟不下去了。
昨天,我们另一个组跟踪吉田坐车去了一个住宅。那个住宅在小巷深处,高墙大院,外面没人。晚上,我派人侦察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三道门,每道门都有两个站岗的便衣。
另外,在每个院落里都有便衣,估计是看守,大概一共有二十多人。有一个院子看管最为严密,老方就被关在那里。”
“看见老方了吗?”
“看见了。老方在几个便衣的监视下,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
“能强攻吗?”
“很难。”
“那就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办。”
两人把计划又核实了一遍。
讨论完后,两人喝了一会儿茶。柳伯钊有点奇怪,刘星野好像没有走的意思,一般情况下,谈完了工作,他就会立刻离开的。
“怎么了,星野?还有什么事?”
刘星野把茶杯放下。“老板,我可能有麻烦了。”
柳伯钊一惊,赶紧也把茶杯放下。“怎么,敌人怀疑你了?从哪方面?难道是敌人看出你已经破译了老方的密码了?”
“那倒不是,密码那方面我假装已经放弃了,而且,绑架和抢银行的事搞的松本焦头烂额,特高课一时也顾不上了。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松本最近要搞一次测试,我说的麻烦就是这个,而且,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测试?什么测试?为什么会是很大的麻烦?”
“松本把这次测试叫死亡测试。”
“死亡测试?”
“对,死亡测试。老板,你知道警察厅每年都要进行射击考核,这也算是例行公事了,每次都是打靶,可是今年,松本决定打活靶子。”
“打活靶子?”
“最近,松本很不顺,接连遇到两次袭击,现在他的‘驱狗逐狼计’也破产了,给司令部的金条被抢了,他本人受到军部的申斥,老方的数字他们也破译不出来,这让松本可能开始怀疑内部有我们的卧底了,所以,他决定枪毙一批政治犯,大部分是我们的同志和其他反日人士。
不过,这次不是让行刑队来执行枪决,而是让警察厅的人来执行,他让我们来枪毙这些人,作为今年射击考核的内容。他把这个叫做‘死亡测试’。”
“卑鄙!简直是无耻!”柳伯钊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松本已经丧心病狂了。”
“对,松本确实已经丧心病狂了。”刘星野说,“最近一连串的失败,让松本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丧心病狂的主意来,他想用这种方式,看看警察厅里有没有地下党的卧底。”
“恶毒!太恶毒了!”柳伯钊走了两步停下来,“星野,这次死亡测试会不会是针对你的?”
“我想松本怀疑的对象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我们全体警察厅的人,具体来说,是警察厅的各级头目。”
“松本这个老狐狸,对你试探了一次又一次,这回又弄出一个死亡测试来。这一招真是毒辣啊,如果你犹豫了,下不了手,就会引起怀疑;可是,如果你真的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志,这,这以后该如何向组织交代啊。即使打死的不是我们的同志,而是其他反日人士,这也没法交代啊。”
“老板,我想松本的意图不仅于此,通过这次测试,即使没有发现警察厅里有地下党卧底也不要紧,通过这种方式,他可以让所有人手上都沾上烈士的鲜血,这样一来,这些人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些日本侵略者走,这样就把那些犹豫观望者的退路堵死。”
“太狡猾了,太恶毒了。”柳伯钊来回走着,一只手不停地砸着另一只手,“难怪叫死亡测试,松本的目的不仅是要从ròu_tǐ上消灭反日的政治犯,同时从精神上杀死你们这些警察厅的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大麻烦。”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好啊,得想个办法呀。”柳伯钊在屋里走来走去,“如果敌人只是要枪毙几个人,我们还可以组织营救,可是,敌人要枪毙一批政治犯,他们一定会戒备森严的,我们恐怕就力不从心了。”
他停下来,看着刘星野。“星野,你小子平时那么多主意,你就没有办法?”
“除非我不上刑场。”
“可是,如果你不去的话,一定会引起松本的怀疑,岂不正中了他的圈套?”
“不错,这就是松本设下一个死局:去了,就得杀人;不去,就是地下党。”
“好一个狡猾的松本,看来一刻也不能低谷这个鬼子。上一刻,我们刚刚让他吃了哑巴亏,还没等我们从喜悦中回过味来,下一刻,他马上就给我们还以颜色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呢?”
柳伯钊走了几圈,停下来,看着刘星野。“星野,要不干脆你撤出来得了?”
“那怎么行呢?松本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种方法,看看谁是地下党,结果测试还没开始,我就先撤出了,刚才你也说了,这不正中他的下怀了吗?再说了,组织安排我卧底,是为了做更多的工作,我卧底了八年多,刚刚才被启用不久,还没怎么做工作,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