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一份代管协议,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共产国际那个人去世后,这份协议找不到了,导致共产国际失去了这笔钱的线索。
如果我们考察一下约瑟夫的发家史,就可以发现,八年前正是他做生意的分水岭。那年之前,他只做小本生意,虽然很勤劳,但是规模不大;但是那年之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富有。他背后显然有大笔资金介入,但这些资金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约瑟夫背后的资金就是共产国际消失的那笔钱?”
“准确地说,这笔钱并没有消失,只不过共产国际不知道,是约瑟夫在替他们保管这笔钱,他利用这笔钱发了家。”
“共产国际那个人为什么那么相信约瑟夫呢?”
“可能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他没有别的办法,也可能他一时联系不上其他人,只好把钱托付给约瑟夫。我想,他们两人之前一定有过交往,不要忘了,约瑟夫原来就是苏联人,是不是后来离开了苏联,来到哈尔滨定居。
如果了解约瑟夫的话,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可能很贪财,但是,他一定会按照协议办事的。我想,共产国际的那个人一定很了解他,所以,和他签订了一份协议,委托他保管那笔钱。”
“共产国际那个人去世后,约瑟夫为什么没有把这笔钱还给共产国际呢?”
“他为什么要还呢?他又不是共产国际的人,他只是按照协议替他们保管那笔钱,准确地说,他和共产国际的那个人有协议,他不是替共产国际保管那笔钱,而是替共产国际的那个人保管这笔钱,既然那个人没有来要,他也就没有必要把钱还回去了,他完全是按照协议在办事。”
“那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又来饭店接头呢?”
“我想当年共产国际的那个代表去世前可能把协议藏起来了,只不过藏的地方比较隐秘,他又没有来得及交代就病死了,所以,共产国际当时没有找到那份协议,这才导致这笔钱被消失了这么多年,最近,共产国际不知怎么又找到了那份协议,知道了这笔钱的下落,所以,他们派斯捷潘到哈尔滨来,目的是要回这笔钱。
斯捷潘来到哈尔滨后,按照原来的约定,在报纸上登出广告,但是,约瑟夫置之不理,他可能不想还这笔钱了。
一来和他签协议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二来我估计在他们的协议中可能对这笔钱的使用有某些规定,可能除了归还本金来,还需要支付利息,对约瑟夫这样的商人来说,让他们往外掏钱是非常困难的事,尽管现在他已经腰缠万贯了,这点钱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所以,前几次启事出现后他都没有理睬,他用商业的手段来应付这件事,那就是赖账,看看能不能赖掉这笔旧账。
共产国际也不是好惹的,斯捷潘见约瑟夫不来接头,就找到一个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的人来到约瑟夫家开枪自杀,并且在临死前说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句话。这句话是很有深意的,意思是说,如果约瑟夫再不遵守协议出面,就是违约,既然你违约了,就不要怪共产国际可能要不择手段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自杀,这件事太过刺激了,约瑟夫马上就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才不得不来远东国际大饭店接头。
在饭店的地下浴室,他看见伊万和佐佐木接头,他知道这里面出了问题,这交易里不应该出现一个亚洲人,这个亚洲人很可能是日本人,所以,他不再露面了。
我想,他对这种局面的出现可能会感到窃喜,因为这预示着共产国际这次来的那个人可能出事了,这样一来,他又可以不用还那笔钱了。因为斯捷潘本人没有去浴室,所以,约瑟夫并不知道斯捷潘就是他要接头的那个人。”
“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
“我想那个戒指就是一个身份的证明。可能在共产国际那个人和约瑟夫的协议里规定了,约瑟夫只能把钱交还给持有那个戒指的人,其他任何人来要那笔钱,约瑟夫都有权拒绝。所以,他才会一再加价,一定要买下那个戒指,一旦他买下来了,他就成了自己的债主,可以不用再归还那笔钱了。”
“这可真是商人本色。”
“不错,约瑟夫就是一名真正的商人,尊重契约,如果你能拿出戒指,ok,他马上还钱;如果你拿不出,那么,对不起,你即使能证明你是共产国际的人,即使你拿出协议,他也不会还一毛钱的。”
柳伯钊说:“既然当年共产国际的那个人和约瑟夫签署了协议,共产国际也只能尊重这份协议,现在的关键是那个戒指去哪了?”
刘星野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一枚镶有一粒红宝石的戒指。
“这就是那个著名的戒指?”
“如假包换。”
柳伯钊把戒指接过去,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他看到戒指里面的那几个俄文字母。
“这个词好像是承诺的意思。”
“没错,这枚戒指就是共产国际那个人和约瑟夫之间的一个承诺,所以才会刻上这个词,我想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太好了,”柳伯钊说,“没想到八年前丢失的那笔钱今天还能找回来,我们现在太需要这笔经费了,最近这一年来,我们的斗争越发艰苦了,经费来源也失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