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碰!这是送给曹将军团的马!看你的样子,是这里的主簿吧?手像女人的一样,只怕拉不住这烈马,当心伤了你!还是快叫你们曹将军出来。什么?你问我是谁?”
往事一幕幕浮现,烈马长鸣。
“你……居然骑上去了?给我下来,不是你能骑的!哎哟!死马居然踢我!我也是你的主人,新主人还未出现,就不认人了?喂!再说一遍,这是送给你们曹友闻曹将军的马,不怕你们将军罢了你的职?你还笑?你竟敢骑走它!回来!”
马蹄声哒哒远去,汪世显满脸是泪。
“阿爹!阿爹!”汪德臣轻唤,摇醒汪世显,“孛尔台那颜来了。”
“谁?”汪世显坐起来,擦去脸上泪痕,“孛尔台?”他难以置信。
这个孛尔台,只是打过照面而已,汪世显根本没与他说过话,他居然来找自己,实在让他摸不着用意。没关联的人突然找上门,必不会是好事,汪世显这样想着,人已经进帐了。汪德臣识趣地外地站着去。
“怎这样狼狈呢?”孛尔台披着件斗篷,神神秘秘。
“让那颜见笑了。”汪世显苦涩地低头。
“那就长话短说吧!我不便久留,曹友闻的尸体,我为你保下来了。”
“什么?”汪世显惊得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尸体我带来了,你把他莽了吧。”孛尔台说完就转身。
“孛尔台那颜!”汪世显来不及站立,这么四肢撑在地面就喊,“为什么?为什么帮我做这些?”他还是难以想象,一个平日里连话都不与自己说一句的人,会突然伸出援手。
“因为。”孛尔台顿了下步子和语气,“因为我在宋营也有个朋友。”话一说完,孛尔台丢下一脸震惊的汪世显,大步离去。
汪世显与儿子上了山,就只他们父子二人,再加具尸体。此事要秘密,怕传出去了,惹得王子不喜。
汪氏父子挖出个坑,把用布裹严实的尸体放了进去,再将泥土盖上。
填着土,汪世显泪又流了下来,直到土坑填平,他坐在土堆旁已泣不成声。手掌压着新土,按出深深的手印。“允叔,今日匆忙,只得如此把你莽了。来日我必回来,再将你迁莽他处。”说着,垒了几块石头为记号。
然后他又看看四周。“这棵树比起周围的更粗壮,远远就能看到,将来我便可凭它寻你。”他摸着树杆道。
似乎有石头有树,还不保险,汪世显拔出匕首,在树上刻划。树皮木屑洒洒落了树根与汪世显的脚上,一刻钟后,他才收了匕首,抹去了泪,唤儿子该走了。
汪德臣临走时回望,见树上有几十个字,竟是首诗:
捲地胡尘可奈何,大旗风雨遮关河。
荒林不辨将军树,隔岭空传壮士歌。
深夜有人闻铁马,斜阳无事看金戈。
汗流萧瑟英雄泪,流入岩山怨恨多!
少年亦是声叹,跟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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