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一道刺眼的电筒光照进车窗,林业站的哨卡前站着一个人,冲着车辆挥手示意。两辆解放大卡靠着路边停下,等待接受检查。
钱小宇看了一眼李少安,那眼神是在询问,一会儿林业站的人来检查怎么应付。
李少安回他一个无需慌张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拦车检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做什么的?”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小伙儿攀上卡车门,冲里面的司机问道。
“还能做什么,运木材呗。”司机痞里痞气地笑道。
“运了多少?”
“我哪儿知道,我就一个开车的,只负责拉货。”
那小伙儿一看这司机装傻充愣,摆明了不配合,也懒得和他多言,从车门跳下,直接来到后面车厢检查。
检查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久了许多,起初李少安也没太在意,反正一会儿检查完了随便登记一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拉得还挺多的,不下二十方吧?”小伙儿再度攀上车门,冲司机说道。
“这我就不懂了,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司机说道。
这时,一直坐在后排没有出声的李少安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刚才只想着快点通关,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常之处。
李慧茹的年龄在二十八、九,照理说他男人熊斌至少也在这个年纪,而眼前这个小伙儿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明显不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难道这人不是熊斌?李少安暗道一声糟糕,按照既定好的流程,这会儿不应该是熊斌来给自己检查放行吗?为何变成了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儿。
不过,由于李少安也没有真正见过熊斌的样貌,所以还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熊斌。
“车上谁是管事儿的?”年轻小伙儿问道。
“你好同志,我是负责的。”李少安主动说道。
小伙子打量了李少安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嘴巴轻轻一撇,说道:“跟我来吧。”
李少安从后排爬出车头,跟着小伙子一起走进了林业站的房间,里面亮着一盏四十瓦的白炽灯,一间空荡的办公室,墙角的位置摆着一个文件柜,房屋中间放了一张大的办公桌。
小伙子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登记册,看了一眼李少安,问道:“哪个林场的?”
“铁山湾林场。”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刚回村,村里选我来负责这事儿。”
小伙问了几个例行问题,并没有太在乎李少安的身份,然后说道:“你这一趟拉了不少,不会低于二十方,把钱交一下吧。”
听到这里,李少安彻底傻眼了,这人一点不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也没有要帮自己过关的迹象。
如果这人不是熊斌的话,那熊斌又在哪里呢?李少安忽然觉得一股寒意,难道说李慧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自己吃瘪吗?
虽然和李慧茹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李少安觉得很被动,很不自在,就像是个傀儡一样被她在幕后操纵。
可是她真要对付自己,犯得着这样吗?对于李少安来说,无非就是老老实实交钱过关,大不了等于没赚,也不会怎么着。
不过李少安也不敢确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试探地问了一句,“熊站长呢?”
小伙抬起眼,瞟了一下李少安,说道:“熊站长今天休息,你问熊站长干嘛。”
“没什么,随便问问。”李少安心中暗骂,脸上的表情透出几分无奈,看来今天晚上这趟只能是硬着头皮过了。
小伙催促道:“快来把这个字签了,交了钱就可以走人。”
李少安正要去掏钱,手都伸到了包里,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体型微胖,头发有点稀疏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李少安不禁大感诧异,看这人的年龄倒是在三十岁左右,难道他才是熊斌?
“熊站长,您怎么来了。”刚才那小伙儿见到门口这人,立即一脸笑容,起身来迎。
“小袁,今天站里没什么别的事,你回去休息吧。”熊斌脸色有些泛红,说话不太像正常人的语速,听起来应该是喝了些酒。
这个叫小袁的小伙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少安,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刚问了一句熊站长去哪儿了,熊斌就像是曹操一样,说曹操曹操到。
“熊站长,这里有个拉了二十方木材的。”小袁冲着李少安努了努下巴。
“知道了,你回去早些休息。”熊斌大咧咧道。
“诶,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小袁不是个傻子,多半猜到了这其中的猫腻,不过熊斌都发话了,他哪能再不开窍,刚好值晚班也累,早点回去乐得轻松。
等到小袁走了,熊斌走过来搭着李少安肩头,笑道:“少安是吧?你的事情慧茹都跟我说了,多谢你仗义出手救了慧茹。她认你当干弟弟,以后你也是我熊斌的干弟弟,这边的事情你放心,有我来帮你摆平。”
“那就多谢熊斌大哥了。”
“谢啥谢,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做红火了,哥哥姐姐也替你高兴。”熊斌嘿嘿笑道:“今天刚好有个朋友叫喝酒,多喝了两杯差点耽误事,还好没把你这事儿给忘了,不然慧茹那边非撕了我不可。”
熊斌看样子确实没少喝,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酒气,而且两人靠的近,这味道直接熏得李少安有点想吐,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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