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财务室里,赵雪梅正在想着近来收谷的事情。
由于平时村里的事情并不多,除了做做账就是跑跑信用社,空余的时间都被赵雪梅拿来捣腾谷子。
一来二去,在谷子上尝到甜头,心思也就不在这小小的出纳岗位上。
正出神,一个村民走了进来,怯生生地冲赵雪梅打过招呼,“赵出纳,最近手头有点紧,都说你这里可以借钱,能借我点吗?”
赵雪梅轻轻摇头,婉拒道:“二黑叔,实在抱歉,钱是没法借了,如果您实在缺钱,倒是可以把家里的谷子卖到我这儿。”
有了放贷的经验,赵雪梅知道借款的风险,这么多钱全都放出去,不仅要等很长时间才能收回,还要面临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果想靠收谷子来赚钱,那样的方法显然不可取。
正是考虑了这些,赵雪梅才决定不再往外借钱,而是改用直接收谷子的方法。
孔二黑扭着眉头,“赵出纳,你就帮帮忙嘛,以前不都借了吗?”
赵雪梅冷言道:“二黑叔,您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实在是对不住,谁来也没法借。都说了,您要是有谷子,就把谷子卖我这里。”
“那谷子你多少钱收?”孔二黑问道。
“还是二毛二,老样子。”赵雪梅说道。
孔二黑算了算账,二毛二的价格有点低,不是太愿意,他手里有六千斤,拿一千斤出来先熬过这关。
“赵出纳,我能卖你一千斤应应急吗?”
“当然,反正价格摆在这儿,您卖多少都随您。”
孔二黑笑呵呵道:“成,多谢赵出纳,那我这就去把谷子运来。”
等孔二黑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村民走进了财务室,赵雪梅抬头一看,暗暗吸了一口气,这人是村里的种粮大王,王长贵。
“长贵叔,今天怎么有空来村委转转?”
王长贵在村里的声望很高,赵雪梅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地叫声长贵叔。
“没什么,随便看看,财务室就你一个人?”
“王会计有事出去了。”
王长贵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明明揣着事情,但就是不说。一般村民谁没事往村委财务室跑,他这次来肯定不是随便看看。
财务室就这么一间小小的房子,除了两张桌子,一个文档柜,一眼就能够全部看光,王长贵站在里面好一会儿,就是不肯离去。
“长贵叔,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赵雪梅说道。
王长贵老脸一红,很是羞涩,走到赵雪梅跟前,轻声说道:“呃,那个,就是那个谷子的事情,你最近是在收谷子吗?我看到那些乡亲都把家里的谷子送到你这里来。”
赵雪梅掩嘴直笑,还当是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敢情就是这个,“长贵,莫不是您也想把谷子卖我这儿?”
王长贵点头道:“唉,现在谷子便宜,我去外面打听了,市价才二毛四,关键是还没地方收。”
赵雪梅喜道:“不然您考虑考虑我这儿,卖我这儿也是一样的。”
王长贵为难道:“可是我也听大家说了,你这儿收谷子都是二毛二的价格,我手里的谷子不是一星半点,这个价格算下来不太划算。”
赵雪梅问道:“您手里有多少?”
王长贵说道:“这次收的加上以前的,粮仓里堆着三万斤呢。”
三万斤!
对大米厂来说不算什么,对个体户来说可就不少了,赵雪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要是能够吃下王长贵手里这批谷子,又能赚上一笔。
赵雪梅面带微笑地看着王长贵,开口道:“长贵叔,二毛二您觉得太低,要不您说个适合的价格。”
“怎么着也得二毛三。”
王长贵不是没有算过这个账,正是由于他从头到尾都精打细算了一遍,扣了自己的保管、运输、人力成本,才会这么说。
赵雪梅不动声色,心中却在计算这笔生意的利润。
王长贵这一刀虽然只砍了一分钱,但是做这种大宗货物的生意,就是靠着一分钱来赚钱。
如果按二毛二来收,赵雪梅一斤能赚两分,这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但是王长贵手里握着三万斤谷子,对他来说一分钱那也是不少钱,所以二毛三的价格肯定不能再低。
三万斤按一分钱的利润来算,赵雪梅毛利润在三百,再扣除请车请工,以及给吴长隆的回扣,吃掉王长贵手里这批谷子,大约能纯赚两百。
两百块听起来不多,要知道这只是一笔买卖就能赚到的,足够顶的上赵雪梅出纳这份工作半年的工资了。
算完利润,虽然赚得少了,但毕竟有得赚,赵雪梅爽快答道:“长贵叔,就按你说的价格,您看怎么样?”
“真的?那敢情好,咱就这么决定了!”
王长贵更是高兴,卖谁不是卖,去镇上卖还麻烦。
卖给赵雪梅还能一次性把手里的谷子全都兑现,换了六千九百块钱在手里。
高兴之余,王长贵问道:“那这钱要怎么给?”
赵雪梅微微一笑,“长贵叔,你要决定好了,那咱们就签合同吧。”
王长贵一头雾水,不太明白,问道:“赵出纳,这合同要怎么签?”
“很简单,合同一式两份,咱们两人手里各拿一份,签了这合同就等于已经认同了这笔买卖。”
赵雪梅继续解释:“合同上会注明这批谷子的总重量、收购单价和总价格,咱们约定好出货日期,我先支付你百分之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