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浅不再说话,只是自己默默的躺回床上。
秋夜的白月光从门外照射了进来,透过白色的轻纱,郁寒浅有些思念姬玉阶了。人间本无相思,奈何离分,将痴心种成了果实。
她记得他对姬玉阶的承诺。
“寒浅,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姬云靖突然有些自卑的对这漆黑的,月光透进的幽凉问道。
姬云靖等到的是郁寒浅久久的沉默不语,可是他知道她没有睡。一股怒火没来由的从他的心底冒出来,他的拳头在被子里捏的紧紧的。
“寒浅,你心里还有姬玉阶吗?”姬云靖又问道。
郁寒浅仍然没有回答。姬云靖翻了一个身,侧身对着躺在对面不远处的郁寒浅。“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爱上我?”他说完,好像又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巫术还没有多久,自己又重复问这话。可是,想想,巫术的时间也不短了啊。
深夜里,他有些恐惧。
“我有点想阿嬷了~也有点想银铃了。”郁寒浅开口道。她说的是真的,或许是孔雀领一战,见血太多,似乎,只有阿嬷和银铃那样赤诚的爱和忠诚,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宁。
“银铃?就是出征孔雀领之前,你去见的那个女孩子?”姬云靖也是从那天之后,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的。
但是,为了让郁寒浅不反感,他没有让人去调查这个女子,是一个怎样的身份。
“她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纯洁的女孩子。”郁寒浅说到银铃的时候,在黑暗之中微微一笑。战争,杀戮,不就是为了拥有更多的这样纯洁的笑脸吗?
姬云靖忖度了一下“你可以把她接到城堡里来。”
“她不会喜欢来这里的。”郁寒浅肯定的说道。对于银铃来说,自由是最可贵的。她现在,最害怕面对的,应该就是狭小的空间了吧。
“她是谁?”
郁寒浅知道姬云靖说的是银铃的身份问题“你应该还记得阿嬷吧?”他曾经在角斗场里多次要杀她“她就是阿嬷的孙女,我郁家堡满堡被害,银铃和阿嬷都在机缘巧合下存活了下来。阿嬷死后,我将银铃更名改姓,藏了起来。”若是不说,姬云靖会怀疑,说不定会去查。倒不如说了,姬云靖反而安心了。
姬云靖没有猜错,原来那个女孩子真的是郁寒浅的亲信“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奴隶?”
郁寒浅没再说话了。
“对了,你不准备接回乔治流光?”郁寒浅问道。如果姬云靖想要接回乔治流光,纵然需要费劲一番,可终究不是不可能。
这关乎到姬墨的问题,姬云靖确实有想过“暂时不接,我们刚回城堡,他们必定有所防备。这个时候去‘要人’,反而可能要不到。过些日此,说不定他们放松警惕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郁寒浅想想,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乔治流光听到姬墨娶麦茜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
翌日清晨,当姬云靖坐上火焰枝椅子。
检察官大人将黎涅亚所制造的暴乱事件向他陈述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几起近日来,城堡之中所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位神权秩序者人员双手捧着权杖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姬云靖从那把尊贵的火焰枝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下大殿,双手接过权杖。
“大人,黎姝歌还在城堡之中被暂时看着。”检察官对姬云靖提醒道。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免得他总觉得黎元灵一双眼睛总是盯着他的后背,有些不安全。
姬云靖双手握着权杖回到座位上,好一会,才淡淡道“去把黎姝歌带来吧。”说起来,如果不是黎涅亚闹出这次事故,黎姝歌应该和她一起在孔雀领战斗的。
侍卫听到姬云靖的话,从大殿的角落走了出去。
当黎姝歌从外面走进大殿,姬云靖想到她的父亲,眉毛皱成一团。而面前的黎姝歌,似乎也在几日之内,老了好多。
当黎姝歌抬头看着姬云靖的那一刻,眼神像发了怒的母狮子“你应该下令彻查,我父亲为何会突然发疯。”她咬牙切齿。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努力克制了。她没有说出这是郁寒浅的阴谋。因为在这殿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喜欢‘杀人’的疯子,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姬云靖看着黎姝歌,虽然他对黎姝歌素来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他对黎涅亚一向算是尊重“我会的。”
姬云靖捧着权杖,复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大殿看着黎姝歌“我以西拔大神之名,赐予你守护神权的神圣职责,以继承你父亲的遗愿。黎姝歌,你可甘愿守护神权一生?让西拔大神在神鹰城这片土地繁荣下去?”
黎姝歌看着姬云靖手里的权杖,刚才还如母狮一般的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那是他父亲握了一辈子的权杖,那是他父亲努力了一辈子的事业。
闭上眼,眼泪滑落。
黎姝歌跪到地上,她向着神权权杖跪下,向父亲跪下“黎姝歌甘愿守护神权一生。”
她伸出那双干瘪而又有力的手抬过头。
姬云靖将权杖交托给黎姝歌,他但愿有‘神权’的压制,黎姝歌不会在滥杀无辜。
黎姝歌接过神权的权杖,从地上站起。对着姬云靖由衷的道了一声‘谢谢’。只有她知道,这一声‘谢谢’像是祭刀。
她举起这祭刀,斩断了自己对父亲的爱。从此以后,她的心中,没有爱,只有恨,只有狠…她要杀了郁寒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