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正,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怪我啊,如果你说,你恨我,我会好受些的。可是,你为什么说着爱我离开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和自责,趴在卓启正怀里放声痛哭。
轻抚着那柔直顺长的发,以虔诚而珍惜的姿势,一遍又一遍。眼里的水一滴滴下成雨,落在骆馨凝的背上,厚厚的冬衣,很快吸干了上面的湿痕,不让主人感受到一点点凉意。
纵然是逼不得已才和卓启正交往的,但当他提出分手的要求时,她竟这么难受,这么痛苦。
仿佛十岁的时父母离开她时一样。
为什么每一个爱她或她爱的人,最后都会离开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贪心地渴望有一点点爱,难道就这么难吗?
不知哭了多久,抬起红肿的眼睛,黑暗中璀璨的星星悬挂在她的眼角,忍不住,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帮她拭去。
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黑暗中,朦胧的泪眼里,骆馨凝看不出卓启正的表情,但他替自己拭泪的动作依然那样轻柔,呵护的姿势。
哭得久了,甜美的声音变得沙哑,更显得楚楚可怜,如同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一声声酸涩撞击着卓启正原就疼痛不已的心,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将她拥手怀中,把一切事实都告诉她。
他不能,不能!
“启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她好舍不得,如果自己的感情真的带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她愿意放手,自己去处理。
但她不希望失去他,失去这个对她而言意义重大的朋友。现在她没有别的要求,也不敢有所奢求,她只希望和他回归到原来的位置,被她的信任和自私,拨乱的位置。
勉强自己扯动嘴角,却释不出一点点笑意。“傻瓜,当然是。别忘了我们有过约定的,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骆馨凝开心地点着头,纷乱的泪如雨,溅在他脸上分不清是谁的痛,谁的悲。
“嗯,记得,我记得。”
启正,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和照顾。启正,对不起,我太自私了,自私得很少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会勇敢,会坚强。我不会再逃避了,哪怕后果再怎么不堪,起码我努力了,对不对?
望着与天空融成一色的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骆馨凝在心里说了这一番话。
*
匆匆经过客厅,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一定很红很肿,她不能让阮欣萍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于是,低头匆匆而过,却不想在楼梯口撞到了一堵刚硬的铜墙,她整个人往后仰。
一双手及时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熟悉的气味钻入鼻息,那是司厉南身上特有的古龙水的味道。
顿时骆馨凝整个人半仰躺在司厉南臂弯里,俏脸毫无遮蔽的暴露在他眼底。
浑厚的声音夹着一丝明显的怒气:“你怎么哭了?”原来明亮的润沼水眸,此时肿成了两颗核桃。
“没,没有啊。”哽咽的声线,浓重的鼻音,将她不完美的谎言拆穿。
“是卓启正!”这是肯定句。
惊愕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关启正的事。”本能地她为卓启正说话。
鹰眸危险地眯起,认真地在她脸上搜寻着什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我马上去找卓启正。”这话不是威胁,只是告知。
他不知道刚刚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个多小时都谈了些什么,但从小到大,除了她父母离世的那一段时间,她从没哭得这么惨过。
红肿的眼里那深浓的悲伤,是他曾经所熟悉的,也是他每天每夜想尽办法为她擦去的。
这些日子强迫自己从她身上移开的注意力,又情不自禁地为她跳动。该死的,她这是怎么了?
骆馨凝一把挣开司厉南的怀抱,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后弹,重重磕上雪白的墙,顿时一抹腥红,如吐着狰狞蛇信子的毒蛇,蜿蜒地爬在上面。
被撞得一阵昏天黑地的骆馨凝,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凝凝,凝凝,你没事吧?”事情发生得太快,司厉南根本来不及拉住她。见到墙上那道狰狞的腥红,他有种心跳即将停止的窒息感。
闭上眼,等那股晕眩感稍稍褪去后,骆馨凝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厉哥哥,我没事。”
“林妈,林妈……”司厉南的狂吼在深夜的司家响起,如惊雷传开一波一波回音。
“厉哥哥,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阮阿姨了。”惊急之中,骆馨凝伸手捂住了司厉南的嘴。
细嫩的柔荑上传来阵阵扎人的触感,手赶忙放下,她记不清有多久没和司厉南这么亲近过了,顿时脸上飞起两片红霞。
一心急着她伤情的司厉南根本就没想太多,她的额头磕出了血,伤口不大,却是一只黑手紧紧揪着他的心。
一把将骆馨凝从地上抱了起来,染上焦虑的眉宇,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冷漠、霸气的痕迹。
“凝凝,你感觉怎么样了?会痛吗?”双眸复杂地看着她额头的伤,惊怒交加,担心她的伤,同时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眼前受伤。
司厉南一如既往地关心,令骆馨凝筑起的心墙瞬间坍塌,那漫天飞扬的尘埃落入了眼里,引发了泪潮。
“该死的,怎么会不痛呢?都磕出这么大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