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孤鸿在龙潭下盯着唐冕耳后的白光时,金寒池正站在龙潭旁边,只见他双目圆睁地望着面前的龙潭,人早已因惊愕而动弹不得。
金寒池已经这么站了有一会儿功夫,却仍是没弄明白自己看到的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儿。
当白光卷着齐孤鸿和身形硕大的章山石一同滚入深潭,在发出“咕噜”一声气泡声响后,一切竟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水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迅疾速度恢复平静,甚至连半点儿气泡都没有涌上来。
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可整个龙潭却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得下去!”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从他心里冒出来时,金寒池人已经径直奔向龙潭,然而就在他刚迈入浅潭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就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般将他猛地拽向深水。
金寒池心中一寒,来不及思考太多,本能地便翻身往岸边爬,他拼命抓着岸上的草茎,十根指头用力抠着地上的土,可即便他用尽全身力气,仍是难以抵抗那潭水的力量,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小腿,好像要将他吸入潭中。
幸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猛地攥住了金寒池的胳膊,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总算将金寒池从水中拖了出来。
然而就在金寒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望那龙潭时,却见潭水再度恢复如常,和普通的水潭别无二致……但是,金寒池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就是这个念头让面前的水潭显得有些阴森诡谲,金寒池望着那平静无澜的潭水,总觉得下面似乎隐藏着一张写满了讥笑的脸孔,正洋洋得意地望着死里逃生的自己,随时等待着再度将自己拖入潭水中。
正当金寒池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颇有不耐烦的声音自背后灌入金寒池的耳中,就听那声音懒洋洋地低声道:“行了,也该起来了吧。”
金寒池抬起头来,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就迎上了唐冕的脸。
这幅面孔金寒池虽然见过几次,却也称不上相熟,要说熟悉的,当属那个与这张脸格格不入的吊儿郎当的表情,还有皱眉撇嘴间隐隐透着的不满神色,看着就好像……不是那么想见到自己似的。
这个念头令金寒池也跟着有些不悦,皱眉对着这“唐冕”满不客气道:“你在这儿干嘛?”
“我特么的……”“唐冕”咬着牙,高声怒斥道:“还想问问你在这儿干嘛!”
演戏可真够难的,唐鬼想到自己以前看电影时曾大言不惭称“这说说话摆摆造型的事儿是个人就会”,现在,他必须郑重地收回这句话。
要不是这张脸、这个身份对自己还有用的话,唐鬼真是恨不得马上剥掉这张面皮,也不用因为唐冕的身份而处处受限,连句此时此刻想骂的脏话都不能骂出来!
满腔的怒气此时恨不得要从唐鬼的头发丝儿手指尖儿钻出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一拳头扎扎实实地挥向了金寒池,口中还高声怒骂道:“我早说过,再掺和我们唐家的事儿,就休怪唐某人不客气了!”
金寒池知道唐鬼嘴上的话乃是囿于身份迫不得已,可他从唐鬼这拳头中感觉到的怒意却也是真真切切的,金寒池不由得心中起疑,一边应对着唐鬼步步紧逼直奔要害的招式,一边急急地低声问道:“你又发什么疯?到底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唐鬼又气又急,恨不得直接告诉金寒池,他这蠢货是如何将自己之前天衣无缝的精巧计划彻底打乱了。
当初和齐孤鸿分开之后,唐鬼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当日自三朴镇一战之后,唐鬼始终有点儿摸不透镇三八的心思,依着他的猜想,镇三八好歹多多少少应该会对自己问起当日的事情,可到头来他竟连半点儿试探都没有,仿佛当日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说,镇三八是因为自己背着镇斈司里其他人去和“唐冕”逛青楼的事情而心中有愧不敢提及,这理由也算顺理成章,但是唐鬼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首先,镇三八对盲丞的悉心照料,就让唐鬼觉得阴谋重重。
当日自三朴镇离开后,唐鬼和镇?
乃酒渌人商议一番,决秐】旄贤舍昂,而这小瞎子作为被他抓来的人质,自然是要带在身边,可这瞎子却偏偏不肯配合,赖在地上直称自己在打斗中被扭伤了脚,没办穟着他们赶路?br />
镇斈司的人虽然有百般法子对付唐家蛊师,可碰上瞎子这号混不讲理的货色,却是束手无策,众人面露难色之时,那镇三八主动站出来,二话不说便背起瞎子。
行路之时,唐鬼也曾故作好意地主动提出与镇三八轮换,可那镇三八就是咬着牙倔强地一路背着瞎子,不光如此,哪怕吃饭、解手的时候,他也是跟在身旁耐心照顾着,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将瞎子护在他身边。
或许在镇斈司其他人看来,只当是这镇三八对瞎子心怀怜悯,可是放到唐鬼眼中,他却总觉得镇三八是在监视瞎子。
换言之,既是在监视他自己。
更何况此前就有过镇三八试探“唐冕”的事情在先,这一点令他不得不防,最要命的是,他一路上不光要盯着镇三八和盲丞,还要惦记着前方的齐孤鸿等人,在此之外,更需要考虑将来到了龙潭后,该如何甩掉镇斈司的人。
这对于伪装成唐冕的唐鬼来说,实在是四面楚歌心力交瘁。
不过好在唐鬼仍是想到了解决镇斈司的办法,而那个办法,就是刚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