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孤鸿从小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别人不知道,但唐鬼却清楚得很——这家伙不管做什么事儿,要是认真起来,总是会输,反倒越是吊儿郎当的时候才偏偏会赢,就比方说私塾的考试,你若给他七八天时间让他好好做篇文章,出来的东西往往让人失望,可要是临时抱佛脚一拍脑门儿地挥洒自如时,总能做出旁人意想不到的成绩。
真没想到,炼蛊也是如此,唐鬼长大了嘴巴,自从喊出那声“卧槽”后,他的嘴半天都没合上,心中哭笑不得地说,也幸亏是金玢随便偷了齐孤鸿一只蛊,若真让他像他们一样正儿八经地炼,或许结果又不一样……
只可惜当事人没有在场,唐鬼突然觉得惋惜,他倒是想让齐孤鸿看看这情景,那家伙总像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地觉得自己炼蛊的本领太差,倒是让他睁大狗眼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牛啊!
金寒池仍有些难以置信地扑到蛊坛前面,只见里面只剩一滩浓水和支零破碎的手脚,他从一块尚未被啃食殆尽的皮肉中,终于确定他的金蟾蛊果然是死了,可是……金寒池心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郁闷,要知道,那只他随身携带的金蟾蛊是他多年前炼出来的,像他这种吃穿住用都极其讲究的人,愿意常年带在身边的,绝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玩意儿,可是将这金蟾蛊打败的,竟然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甚至都没有毒性、只是用来照明的火焱蛊……金寒池倒不是瞧不起齐孤鸿,觉得他不够厉害,可厉害总要有个限度吧?如果青螣齐家的火焱蛊都能斗败自己最宝贝的蛊,那齐孤鸿到底是厉害到什么程度了?将这事情与齐孤鸿那张脸联系到一起,对金寒池来说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当金寒池捧着蛊坛呆时,一只手已经率先将蛊坛抢过去,叶君霖和章杳虽然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齐孤鸿打败了,但多少还知道要碍着面子保持淡定,此时最不淡定的是文戚,他对这一次斗蛊抱有极大希望,甚至特地找章杳问过叶君霖、金寒池和唐鬼拿出来的是什么蛊,为的就是想要藉此机会扬眉吐气,也难怪他抱的希望太大,此时才会如此失望……
只是还不等文戚看清楚,金玢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文戚手上的动作,他突然抬起头来下意识向身后望去,脑袋刚转过去便看到一阵刺眼的光芒,紧跟着,文戚的眼中就只有一片白光,好像十个太阳照在雪山上反射的光亮般,足有半分钟的光景,他这才逐渐能看清房内的事物,周遭的砖墙和青石板都显得暗淡不少,而不光是那片光离开了房间,就连金寒池和叶君霖等人也跟着冲了出去!
大院内,金玢一边顺手抢过瞎子的墨镜戴在脸上,一只手指着几人跳脚大叫道:“都愣着干嘛!赶紧抓回来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不用金玢喊,其他几人也都明白这蛊虫的重要性,最尴尬的是,这如若是他们四人的蛊,自然会听他们的命令,但这蛊偏偏是齐孤鸿的,四个能将蛊虫控制自如的族长现在就只能露胳膊挽袖子蹦蹦跳跳张牙舞爪地抓虫。
文戚刚冲出来的时候又被那火焱蛊刺得双眼生疼,但他好歹长了记性,慌忙伸出手来挡着眼睛,仅从指缝中间悄悄打量着那火焱蛊。
说实话,文戚根本看不清那蛊虫具体的形态,一般而言,炼蛊之后,成蛊的形态会因为吸纳了其他毒虫的毒性,而导致外形上的变化,什么变了颜色或者长出翅膀都是小儿科,但现在文戚看不清楚,只是远远看到一团光,雾蒙蒙的清晨被那团光所点亮,整个院子被那火焱蛊照得五彩斑斓——
没错儿,就是五彩斑斓,文戚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尚未恢复,但是当他看向砖墙和石板时,现那道光的确是丰富多彩而又诡谲绚丽的,就好像是
上海街头的霓虹灯。
莫非说是……文戚恍然大悟,既然虫子被炼成蛊后改变形状都是小儿科,那改变颜色更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不过,文戚只是判断出了这蛊虫的变化,思绪便到此为止,唐鬼却现了其中的规律,只见他一把抢过金玢的墨镜,同时顺势一个扫腿将金寒池踢倒,不等他出惨叫时,唐鬼已经踩着金寒池的肩头跳起来!
是的,当文戚盯着青石板上的色彩时,唐鬼的注意力则都在那波澜色彩的变化上——水池,他想到了很多人家院子中都有水池或者鱼缸,阳光照在水面上的时候,墙面上有时会出现投射过来的光影,光影也如水浪般波光粼粼地不停晃动,就像此时的情景,唐鬼就是这样,在无法直视火焱蛊的情况下,根据那斑斓光斑的变化规律确定了火焱蛊的方位!
在握住火焱蛊的一瞬间,唐鬼觉得自己的掌心好像都快被烧漏了似的,他下意识想要将手撒开,但意志力还是让他死都没敢松开手,唐鬼生怕会将那蛊虫捏死,手只敢拢成个半圆,任由那蛊虫在自己手中横冲直撞,每次都好像有个火球砸向自己般剧痛难忍……
而好在唐鬼所忍受的痛苦也不是没意义的,就在他攥住蛊虫的瞬间,周围的光也随之暗淡下来,唐鬼在强光的照射下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显然听到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还……好……抓……”
唐鬼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都特妈的被照坏了,金玢的声音听起来缓慢而断断续续的,就像是坏掉了的唱片机,但是一个声音很快压过金玢的声音,唐鬼这才意识到不是金玢的声音变慢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