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有个漂亮公子也是坐车进去的。”
街上的议论被车马抛在后边,走进皇宫里李明楼问清金桔经过。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夫人高高兴兴的,吃饭,看戏,睡觉。”
“是到半夜突然发作的。”
“多数是想起武都督小时候,我给她卷了一个襁褓,她就抱着不放。”
“似乎有人在追他们,要害他们,一直催着我跑躲藏。”
“还有想起她受伤的事,眼睛。”
金桔哽咽着说道,转头看坐在床边的武妇人,为了避免刺激她,没有洗漱更衣,她坐在榻上,怀里抱着襁褓轻轻的呢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妇人神智疯傻,但日常相处除了言语偶尔颠倒神游天外,并没有什么吓人的表现。
这是第一次见到妇人发疯的样子。
“她是受了刺激,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李明楼道,收回视线看金桔,“你们那天看了什么戏?”
是戏里的故事刺激了妇人?
金桔想了想:“就是歌舞戏,杂耍,耍猴,喷火。”
这样啊,莫非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李明楼看妇人,妇人出身必定富贵,富贵人家养歌舞伎很常见,不过也不对,在淮南道她也经常带着妇人看戏看杂耍,妇人并没有因此勾起回忆受刺激。
“是见到什么人?”李明楼问,“那个客栈人很多,看戏的人是不是也很多?你们行路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京城收复后来往的人更多了,而且有钱的人也更多,尽管是特意选的又好又贵的客栈,但里面的人还是很多,看戏的人也多
金桔咬住下唇:“我一直跟着夫人,又有护卫们在身边,在客栈里没有出门走动,看戏也是要了二楼的包厢,我不记得有人近前,也没有人跟夫人打招呼”
至于跟踪,护卫环绕,也不会有可疑人近前。
“路上因为我们护卫多,有很多行路的人愿意跟着,觉得安全。”金桔道,“有富贵有车马有平民步行。”
但都是普通民众,护卫们都查过也很警惕。
不是物就是人,肯定是两者之一。
李明楼对元吉道:“让中六查一下那个客栈当时所有人的来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进入京城界各种登记身份关卡很多,不论真假,总是有迹可循。
不过,元吉又有些疑惑,就算查到这些人的来历,小姐难道就知道哪个是有关的?小姐怎么知道武妇人是哪里人?
武鸦儿至今的身世来历都是迷,更别提这个疯傻的妇人,言谈从来不说自己的身世来历。
“小姐可以问啊。”姜名道,“以前武鸦儿主动说自己的身世不能说,堵住了小姐的嘴,但现在他母亲都这样了,难道他还能隐瞒?”
倒也是,元吉点头,但又皱眉:“那小姐岂不是要给武鸦儿写信?”
姜名挽袖子:“我写,小姐上次就让我写的,我写多少都不嫌累。”
元吉笑了,也许不用写信,武鸦儿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来了当面问吧,他们把事情查清楚,到时候摆给武鸦儿看,免得他以为是他们苛待他的母亲。
这件事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京城城门嘈杂热闹,宽阔的城门并没有任何关卡核查,肃立的兵将只会让民众觉得安心。
城门附近繁华不亚于闹市,有人谈笑,有人观景,也有人茫然。
“奇怪,怎么不见了。”一个身穿团花袍子的中年男人喃喃,“是向城里这边来的。”
“七爷。”他身边一个随从,神情有些惊疑不定。“先前有好大一队车马进城去了,还有兵马开路,会不会是她”
中年男人皱眉:“怎么可能,她哪儿来的兵马能让城门街道人人退避。”
是哦,那就随从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见:“七爷,我就说你看错了,怎么可能。”
中年男人神情也是几分疑惑。
“看错了吗?”他道,眼前又浮现戏楼里擦身而过的一瞥,“可是,真的好像茉儿啊。”
而且也是个瞎子。
他当时惊的脱口喊了声。
虽然,那个妇人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