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慕安捏着爪机,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周景行居然没有骂她,就这样挂了电话
不过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周景行从来都没有骂过她。顶多是摸了两把她的小脑袋,一脸无奈又温柔的表情看着她。
一想到这,她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而挂了电话的另一头却不像她那样没心没肺了。
周景行坐在办公室里揉了揉太阳穴。
他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他们的初次见面,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当时的阳光偏斜角度都还清晰地刻在脑子里。
一想,脑海里尘封的记忆突然涌起,止不住的翻腾。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在法国遇见了喜欢的姑娘。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在这个连空气里都带着香味的国度,他爱上了她。
法国东南部,濒临地中海的蓝色海岸,盛产薰衣草和美人。
他遇见了克莉丝,一个法国姑娘。
他喜欢她的明媚和活泼,在法国游学的时候,她教他法语,他教她拼魔方。
故事到这,他以为他们能在一起,可是克莉丝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国男人。
她对他一见钟情。
他甚至没来得及表白自己的心意,他们就结婚了。
他只能退回朋友的线上,看着她幸福。
多年之后,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去拜访曾经的故友。
他记得那是一个法国的午后。
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小姑娘。
小短腿上下晃荡,小鞋子在脚尖上要掉不掉,小女孩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魔方,乖巧安静。
午后的阳光射角偏斜,带着金黄的余晖投进屋内,自然卷的栗色小短发贴在小嘟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宛如下凡的小天使。
克莉丝去沏茶,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
四周安静得只有尘埃漂浮的声音。
他听到一道小奶音在问,“这个魔方是你送给我妈咪的吗”
他扭头看过去,这个魔方是他送给克莉丝的生日礼物,他一眼能认出来。
点头,承认,抬头望去。
这一望,跌进了一双幽蓝的大眼睛里,里面扑闪着住着星星。
“原来你喜欢我妈咪。”
他如遭雷劈,多年前的心思被一个小姑娘猝不及防地挑明,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话,只是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在那双纯净得如同大海的眼里,他不能说谎了。
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细细绒绒的小短发手感软极了,他的声音也柔了,“曾经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小女孩点点头,又低头玩魔方。
只是她不会拼,一面红块好不容易就要成型了,她扭两下又打散了。
他在一旁看着,突然很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当年,克莉丝都不知道他喜欢她。
心底的疑惑,他问了出来。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大眼睛咕噜一转,小模样十分可爱。
奶里奶气的小嗓音,“我告诉你,你教我玩魔方。”
“好。”
见他答应了,她伸出小手指一个个扣下魔方六面最中心的棱块,每个棱块底部都写着一个字母。
那是他曾经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蕴含了他满腔的爱意。
时隔多年,那感情早已消失,但是看到这一幕不由感慨。
当初没有送出去的告白,阴差阳错送给了喜欢的姑娘的小女儿,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拆完六个了中心棱块,小姑娘抱着魔方,一字一顿拼出上面的字。
love u”
那一刻,十分莫名的,已经二十一岁的他耳根子红了。
那天,两人有了约定,她帮他保守住这个秘密,他陪她玩。
小姑娘欣然同意,头顶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那双像夜空的眼睛里洒满了快乐的小星星。
他这一玩,就玩了十五年。
如今他已经年过而立,那首歌才让他真切的意识到,小姑娘长大了。
出落得亭亭玉玉,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模样。
可他,已经老了。
窗外秋高艳阳,办公室里只有他和阳光作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周景行取下金丝眼镜,捏了捏鼻梁,倒在椅子上。
试图忘记在脑海里的那首歌,但是没用
魔音绕耳。
那首小黄歌对周景行的影响有多大,慕安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穿着白裙没长脚似的飘到窗边。
在刷牙的谢依依吓坏了,“你昨晚做贼去了”
慕安摇头,挤出一截牙膏,“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在机场刚木仓,差最后一个人就吃到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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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k一枪爆头。
临死前,她看到鸡皮音小哥哥诡异的笑脸,她被吓醒了醒了。
吃鸡梦,就这样破灭。
昨晚没睡好,整个人萎靡得像只吃了老鼠药的猫。
老师在台上的讲着法国文化背景,头顶有吊扇呜呜自体旋转,在她听来,堪比催眠曲。
撑在脑袋上的手一点点下滑,不出半分钟,趴在桌上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合上。
谢依依犹豫了三秒钟,最终还是舍不得将她叫醒,
讲台上,女老师说起法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浪漫,无论男女,天生自由多情,只要有爱的感觉就会勇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