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暂住驿站,但是作为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颇高的高门贵女来说,必须要将驿站的房间布置成家的样子。
碧丝、宝环、金钗并殷妈妈等人正忙着打开箱笼,将准备好的熏香炉、整套茶具、床单被褥等等一应事物都拿出来,重新布局客房。
姜采闲闲的坐在窗边的木椅上,自己动手整理饰。碧柳此时端了热水进门,将水壶递给宝环,便忙不迭来同姜采汇报方才院里遇到的情况。
“杨二叔怎么竟与人起了口角?”姜采对于下人这般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做法颇有微词。
碧柳却是早已见怪不怪,“姑娘,重点哪里是杨二叔与人起了口角。是那家的主子要拜会姑娘啊。”
“慌什么,”姜采抚了抚衣袖,“凭他是谁,既是外男不见便是。出门在外,也要讲规矩的,没的一个闺阁小姐接见外男的道理。”
道理是这样的,可明显是有人打姑娘主意。碧柳是因此而觉愤愤不平。好像自己静心呵护的一朵花,有人想要连盆带花一块搬走。其心可诛啊!
殷妈妈听到这边动静,也凑了过来。问了个详实,忧心道,“方才在外面打点的时候,却是瞧见了宁远侯府上的人。莫不是宁远侯也住在这家驿站吧。”
姜采微微蹙了眉。徐世卿惯用绅士手段,做出一副深情模样来接近女孩。这倒是像他的做法。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又再次重逢。
正当众人万分抑郁时,屋门被人叩响。屋内众人皆屏气收声,互相眼神交流一番。殷妈妈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对姜采点了点头自往门口走去。
门外人听到询问后,十分客气道,“奴婢是奉我家老爷的命,来请姜姑娘雅间一句。”
是个很好听的女孩声音。
殷妈妈心下稍安,上前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嫩绿比甲的婢女,生的十分美艳。见了殷妈妈,便甜甜的笑着行了一礼。
殷妈妈客气的将人引了进来,那丫头扫视了一眼屋内。见姜采一身华服,样貌出众,自带一股冷清疏离。心下便断定这定是姜家姑娘,于是便上前福了福身。“奴婢给姑娘请安。”
姜采虚扶了一把,“快快请起,这位姐姐有礼了。”又吩咐人看座。
那婢女辞了辞,只垂站在一旁说道,“奴婢是宁远侯府的奴婢玉清,我家侯爷因曾在宫中跟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再次遇见委实是缘分一场。侯爷已在楼上天字雅间略备了酒菜,侯爷特吩咐奴婢来请姑娘赏光前去叙旧。”
姜采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多谢侯爷盛情相邀,实则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今日侯爷礼让相邀,他日回京,父兄必定备下酒席替我谢过侯爷。”
那婢女脸色有些为难,“侯爷说,出门在外,自可不必在意繁缛礼节。若认真计较起来,咱们两个府上还有亲戚关系,理应相互照应。”
认真算起来的亲戚关系,还要从顾昭说起。姜采心下冷哼,这位了不起的宁远侯,连自己过世的妻子都能拿出来撩妹子。真是了不得!
虽是心里万分鄙夷,面上仍然是一副平常模样,正要继续与她客套两句。梁奕不知何时出现,身着月色长袍,半倚在门边,一副慵懒模样。“你家侯爷只请了我妹妹,却没请我吗?”
玉清回头,见一白衣少年半依门边,眉目俊朗,神情慵懒,心里顿时便似有猫爪挠过一样。片刻失神后,忙起身给梁奕行了一礼。显然并不知此人是谁,只揣测该是姜家少爷。论年纪猜测,该是三房姜栋。
“呦,好标致的丫头。”梁奕晃晃几步走上前,用手中折扇挑起豫玉清下巴,上下将其打量一番。
这动作更叫玉清心如小鹿乱撞,饶是素日里最讨徐世卿欢心,此刻也笨的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应对。
姜采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奕,“你若是喜欢,倒可去同宁远侯喝上几杯,顺势讨了来,一并带回去,也叫舅母开心一番。”
梁奕将折扇收回,点了点头,“好主意。”一面说着,一面往姜采身边坐下,“怎么,宁远侯要请你叙旧?”
“嗯。”姜采点头,“我觉得多有不妥,便拒绝了侯爷的好意。心下委实过意不去,你若无事,不若替我去赴宴,谢谢侯爷的照顾?”
梁奕单手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这位姐姐是替宁远侯来请你赴宴的?”
姜采点头,挑了挑眉,“感兴趣吗?”
梁奕点头,“对着这样的美人儿,你是怎么说出来拒绝的话的?咱们得去,当面感谢宁远侯的盛情相约。”一面说着,一面又看向玉清。“这位姐姐,快去回禀你们侯爷吧。我与采儿即刻便到。”
玉清如蒙大赦,兴高采烈的行礼,忙不迭的跑去复命。
人走以后,姜采即刻将脸拉了下来。“要去你自己去。”
“这么激烈的反应,你和宁远侯有仇?”梁奕似是现什么秘密一样,盯着姜采,眸中含笑。
姜采回以相同的目光,“我怎么觉得,你总希望我和他有点什么呢?”
“不然呢,他为何独独盯上了你,偏要礼让你讨好你,又请你叙旧呢?”梁奕剑眉微挑,语气中漫出些许酸意。
姜采微笑,“你偏要陪我去赴宴,难道是想要一探究竟?”
梁奕不置可否,“他这种惦记别人妹妹的毛病,不好,需要纠正。“
姜采挑眸看了梁奕一眼,这话里似乎有话。梁奕难道与荣演相识?
梁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