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家的很是赞同,附和道,“奴婢听闻,姜府二姑娘美貌堪比其母,比那宫中的太子妃娘娘更胜一筹呢。广安王年轻,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待三姑娘无非有救命情意在,如今见了真正的美人,心里却未见得不有想头。”
锦乡侯夫人笑着点点头,“论门第,我们也远不及英国府的。只怕三姑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花羽柔最后会白忙乎一场,锦乡侯夫人便心里头欢喜。兼有身孕心情不错,便又多说了两句。“按道理来说,我进门不久,她年岁渐长眼瞧着便要嫁人。两人一处相处的日子不多,日后便也没多少交集。她好与坏全与我没什么干系。我只管本分操持庶务,以继母身份好好照拂便是。可自我进门起,她便处处与我作对,甚至争抢庶务。这些日子我瞧着她常往老爷书房议事,并非寻常闺阁女子所为。想来日后便是嫁人了,手也必定会伸到娘家来。要是嫁个寻常人家还好,不敢造次,若是真做了王妃……哼哼,咱们锦乡侯府断断没有清净日子过。”
张全家的再赞同不过,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如此必须要断了她进王府的路,才能保得住咱们日后的安宁。”
锦乡侯夫人点头,若有所思。“若非家道中落,我如何会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我父亲的落魄侯爷做填房。人呀……若不为自己筹谋,总有一天老天会让你难过。”
想到锦乡侯夫人的际遇,张全家的也是一阵唏嘘。在心中掂量一番用词后,劝慰道,“从前夫人在娘家时,一心全为着老夫人和几位老爷、姑奶奶着想。更兼素日好善乐施,救助不少人。虽未嫁得如意郎君,可您心善,日子总归会越过越好的。”
锦乡侯府人苦笑着摇头,“从前我也这么认为。我一心为着母亲和几个弟弟、妹妹着想。卖绣品补贴家用,更为弟弟、妹妹筹谋前程、婚事。可到头来,他们却像是吸血的债主,我病了之后无力再为他们周旋,便瞒着我和锦乡侯定下了婚事,贪了锦乡侯府的聘礼,半分嫁妆也不曾给我。只一抬小轿子便把我送出了府,又从锦乡侯府的角门进了门。好歹是个继室,却不如一个妾房风光。”
想到前尘种种,锦乡侯府人便心中起了不平和怨恨。“那日进了侯府的门,我便想通了。从前我一心为着别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往后我只为着自己活!”
张全家的自幼跟在锦乡侯夫人身边,目睹她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今日种种。心中委实替她难过。此时本想着劝劝她,凡是想开些,人仍要心存善念才能长久。
可人哪有真的感同身受,便是她一直陪着锦乡侯府人经历种种,却也不能真的感受到她被亲人背叛时的绝望和无助。便是如今在侯府的举步维艰她也不能感同身受。人啊,谁都没有资格劝别人,只求着她日后的生活能渐渐好起来罢。她本非恶人,若无打压便不会生出恶念。
自那日荣演见过姜采刺绣之后,便更加确定姜采与顾昭颇有渊源。便亲自上了九华山去求了得到高人印证,可高人就是高人,不可能简单粗暴的给他答案。锦囊里只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荣演求神问道的期间,荣汶已经成功的打入了英国府内部。不仅得到了老太太的喜爱,就连一向挑剔喜欢攀附权贵的英国公也对他赞不绝口。
老太太提议,“我觉得广安王这孩子性子稳重为人却风趣,可谓良配。”
英国公频频点头以示赞同,“虽然人不甚上进,可到底是个****,一生富贵荣宠不衰。”
老太太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孙女婿,“与采姐儿年岁相仿,容貌也般配。老爷觉得如何?”
英国公略有踟蹰,老太太儿虽好,可到底年纪差了太多。且有宁远侯先夫人在,不算良配。”
英国公是想将姜淮许给广安王,她没什么心机城府,又惯喜欢逞强。广安王府人口简单,她不必周旋人际关系,又有显赫身份撑着,日子过的自然舒心。
姜采颇有城府,素来懂事,嫁进相对复杂的祁王府才能周旋的好,稳不住两家交情。
儿女婚事,本就是用来联盟利益的。他虽为孝子,可却仍不想要放弃唾手可得利益。
老太太瞧他那副神色,便心生厌烦,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摆摆手让他快点退下,免得惹自己心烦。然后将田妈妈叫到身边,“打发人好好的去打听一下广安王府的情况,另外再询问一下瞧瞧广安王有没有其他心仪女子。若是没有,我便亲自去王府说亲。”
田妈妈颇为惊讶,女子主动提亲似有不妥。
想着要劝阻一番,却听得老太太道,“采姐儿自幼丧母,这些年来举步维艰。我不忍心再见她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
田妈妈知道老太太是一副慈母心肠,便不再多言,只去打探。
老太太又吩咐,“眼下正是食蟹的好时节,前日柏哥儿新送来的蟹,送去厨房要他们做了清蒸的来。另外再做几道暖胃的小菜中和中和寒气。”
“老太太您如今身子弱,最好不要食蟹的好。到底是寒凉之物。”田妈妈端了一杯热茶给老太太,上前劝阻。
老太太接了茶,笑道,“我都多大年纪了,如何还会贪嘴?不过是得了新鲜玩意,借故给孩子们创造个机会一道吃顿饭,熟络熟络罢了。”
田妈妈恍然大悟,忙要转身去吩咐。外面便道广安王来给老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