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不以为然,一双眼睛仍黏腻腻的在姜采身上打转。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姜采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秦平好看的外表,忍不住开口,“听闻秦公子师从姬恒老先生,不知先生听见你将诗词用在此处,会作何感想。”
秦御史曾拿出刘备三顾茅庐的精神,恳请姬恒做自己西席,所费周折,比刘备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一番慈父之心,为的不过就是儿子能在名师指导下早日成才。
秦平于课业上倒也没有让父亲失望,两榜进士出身,如今在翰林院当差,说起来也是贵族子弟中的佼佼者。可这家伙明显是学习成绩一流,为人品行却是三流。
姜采一脸的嫌弃,让身经百战,战战胜利的秦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枫见fēng_liú惯了的表哥当众吃瘪,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看来这次倒是不用父亲出手了。”
秦平脸色七彩变幻,委实尴尬。姜采礼貌的福了福身,拉着姜瑜告辞了。
被尬了一脸的秦平,微微蹙了眉。觉得自己明显是被姜淮耍了,姜淮明明说过,那姜采只一张脸长的好看,为人木讷懦弱,最是好欺负。他本想吃吃这漂亮笨蛋的豆腐,却不想当众被人打了脸。他fēng_liú惯了的,又因生的委实好看,常有女孩子前仆后继,自己一旦出手,没有不得手的时候。猛然被姜采泼了这一头一脸的冷水,内心十分不服气,索性认真计较起来。
“我劝表哥还是别招惹我二姐了。”姜枫见秦平脸色,便知道他此刻心中必定是万分不平的,于是便好心劝阻。“我二姐虽然为人温和,可于男女之事上最是守礼,可不许任何人随意轻薄了去。去年,祖母的寿宴上,平阳侯世子随着母亲来拜寿,偶然间看见我二姐,为其美貌倾倒。转头便写了一寄情诗托我拿给二姐,谁知我二姐提笔便回了一断情时,字字如刀,铿锵有力。那平阳侯世子委实羞愧,可又一时抛不开手害了相思,被平阳侯好一顿教训。平阳侯世子本是满腔爱慕,且十分尊重我姐姐,但却因为诗句中措辞不当稍显轻浮。他如此小心尚被我二姐严词拒绝,更何况你这样当面轻薄她呢。”
秦平状似受教,满是愧疚。“今日是我唐突了,一时倾慕二姑娘逾矩了。回头还有劳表弟为我美言几句,莫要让她厌烦了我才是。”
姜枫豪爽答应,拍着胸脯保证。“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二姐虽然于此事上严厉些,可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表哥只要日后不要再唐突她,大家还是亲亲热热的亲戚。”
秦平拱手,表示感谢。内心里却委实咽不下这口气,暗自下了决心。
姜采姊妹两个走远后,姜瑜回头看了看,已不见那二人身影,便唏嘘道,“今日真是叫我开了眼,世家子弟竟也有如此口无遮拦的。”
这般明目张胆的耍流氓,姜采活了两世也头一次见。也忍不住吐槽,“真真是有伤风化。他这番话若是说给三妹,两人岂不是一拍即合了。我们真真是要看紧了才是正经。”
姜瑜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他既是相中了二姐,断不会去招惹三姐的。我们反倒应该松口气才是啊。”
姜采叹气,摇了摇头。看着姜瑜一脸纯真的样子,委实不想此刻就泼她冷水,叫她参透某些男人的真面目。
秦平那fēng_liú惯了的样子,可不是爱慕谁就一心一意追求谁,只怕他是每一个女孩子都要撩一撩。能上手的便占尽便宜,上不了的丢开手也就罢了。他这样的人,姜玥反而更加危险了。
两人正说着,已进了戏楼。老太太和几位太太都坐在二楼,姑娘们全在一楼坐着。姜采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姜玥,心下一紧。抓着姜玥身边的大丫鬟兰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没瞧见你们姑娘?”
正要离开戏楼的兰草听见姜采叫她,停住脚步。脸上也有焦灼之色,“方才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渐湿了秦姑娘的衣裙。我们姑娘陪着秦姑娘去换衣衫了。眼下已经走了有一炷香时间了,却也是该回来了。”
“怕不是途中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姜瑜接话,见兰草想往外走,便道,“我与你一道去寻三姐姐吧。横竖我也不喜欢听戏的。”
兰草点头,对着姜采福了福身,便跟着姜瑜一道走了。姜瑜不忘回头对姜采点点头,示意姐姐放心。
姜瑜和兰草两个一路走回到瑾瑜馆,屋内并没有姜玥和秦妙音的身影。兰草拉着看家的芳桔问道,“姑娘和表姑娘呢?”
芳桔正在熨烫衣服,头也没抬,“自然是去看戏了,难不成换了衣服还要留在屋子里闷着吃茶啊?”
芳桔最喜热闹,可今日姜玥出门却带着兰草没带她,她心里委实有些不痛快。素日里又惯常不将姜瑜放在眼里的,是以态度十分傲慢。
兰草懒得与她计较,可这般在姜瑜面前没有规矩,却让她有些脸上烧。歉然的看了姜瑜一眼,“兴许是我与姑娘出来,我们姑娘与秦姑娘回去,两厢走岔了也未可知。”
从戏楼到瑾瑜馆可走的大路只有一条,若当真如此,她们四个人必定会碰上的。兰草的话说不通,姜瑜心中有些焦急,问道,“你们姑娘身边可跟着伺候的人了?”
“屋里统共就那么几个人,素日里姑娘出门只带和兰草姐姐,哪儿还有人伺候。”芳桔语气略酸,看着兰草的眼睛里都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