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意味深长地说,我带小李来寻找文成公主之墓,固然想让他历练和学习,更重要的是他很有可能是消失姑师族的代表,《吐蕃县志》有段描述,姑师族有东山人家,生有异子,云雷电闪有异象,群族皆耻之,视为不祥而弃之深山,数年再无东山之名,传隐也。
我说这段话的意思不难理解,难道小李就是姑师人那个东山之子?
王助理说,小李天生异相,必有神能而天妒之。我想他很可能就是消失部落的东山之子。
田七若有所思地翻开《文成公主祭祀图》,欣喜指着画面说道,祭祀台下有两人抬着一个牛头,对着我们那个人胸部恰好写着“日”,背对着我们的那个人,后背却写着“月”,无独有偶,小李也有这样的标识,他们都是祭祀文成公主的姑师人。
小李身上的篆书阴阳刻字是姑师人的标记,这点是不会错的。照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古老姑师人的后裔,今天的姑师人不再是吐蕃时期的姑师人,所以传承祖先血统的小李被同族视为异类而遭到抛弃也不一定。但我想,若想打开公主墓葬,没有嫡系姑师人的帮助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这一点在《文成公主祭祀图》里已有所体现了。
倒塌的石壁碎石弄得满地狼藉,我们简单清理了一部分。里面是一间二十平方大小的四方石室,左右的石壁被砍凿的痕迹尤为明显,但略显粗糙。中央地面立着一具未完工的佛像,模样初具形态,残肢断臂堆放一堆,跟前放着一些杂乱无章的凿石工具,一张方形佛像图纸被几块碎石有规律的压着边角,但纸质已经发黄溃烂,但图像尚可大概辨认出来。
我们打着手电细细搜索。最里端的墙壁上露出三个圆形石洞,呈一个正三角形排列,深度仅半米,里面都盘坐着一尊黑色佛像,所披袈裟褴褛不堪,唯有悬挂脖子的佛珠保持原样,疑所攒珠子的丝线经过特殊处理,所以才能不断裂。
田七照着洞顶查看,有所发现,上面悬挂着九个足球大小的铜球,每个铜球都被安装壁顶的一根铜柱牢牢固定。铜球与铜球之间用一根黑色的锁链串联,显得异常牢固。铜球把一面椭圆形的大铜镜围在中央,镜面贴着壁顶向下倾斜了三十度,角度恰好对准三洞佛像,照相呼应的布局,其间不知藏着什么玄机,只觉得很诡异。
三洞佛像,九铜球围着一面铜镜,堆着未完工的雕刻佛像……这些看似散乱无序的景象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究竟什么原因,谁也说不出来,反正小心没大错。
青蛇白瓷片曾暗示我们寻找古墓要先找到藏于崖壁的佛像,此时地上躺着的、连个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佛像难道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就算答案是对的,但秘密又在何处?
王助理说,不是一尊雕刻佛像,而是三个盘坐洞窟之内佛像呢?摩崖石刻共有九尊佛像,这洞内未完工的应该是第十座,凌乱的工具摆放一地,干活的绝对不止一人,佛像图纸保持原貌,到目前为止恐怕没人来过。
我说先看看里面的三尊佛像再说,没准这三个和尚就是雕刻摩崖石刻佛像的大师。大牛你机智地断后,王助理和小李你俩严密地把守两边,田七你机灵地跟在我后面,要时刻警惕头顶的铜球和铜镜,如有变化便及时发出警报。
安排妥当,我们移步向前走去,走近才发现,三洞佛像跟前竟然摆放着九个长生灯!因为之前是靠着墙根摆放,我们站在洞口并没有看清。长生灯的造型很奇特,类似一个葫芦,灯芯外面罩着一个瓷盖子,灯芯很长,但大部分被泡在醋中,不至于干枯;外围间隔着一层水用来冷却灯燃烧时的高温,自上而下有两个存放东西的器皿,上面存放着一些密闭保存的磷粉,下面的器皿灌满了油亮的酥油。
我点燃打火机,想把长明灯点亮。王助理笑着说,这种长明灯是不需要明火点燃的,只要轻轻挪开灯芯上面的罩子,密闭保存的磷粉一旦接触空气和温度就会自行点燃上面的灯芯,这种灯燃烧的时候没有油烟,还会发出淡淡的酥油清香,使人灵台清明、六根清净。
我刚拿开灯芯上的罩子,不大工夫,长明灯就亮如灯火,长明灯共分九盏,似乎跟壁顶的铜球一一对应。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巧合,我观察灯芯燃烧时灯头微微向着铜球的方向倾斜,所有的倾斜角度无一雷同,这倒是挺稀罕的,仿佛灯芯一下子拥有了鲜活的生命。
王助理考古过敦煌莫高窟,那里的景象跟这里颇为类似,他嘱咐大家切勿乱动东西,尤其是三洞佛像,但他和小李却小心翼翼地走进观察,从头颅到四肢看得无比仔细。刚看完一尊佛像,小李啊呀一嗓子,遽然吓得跳起来,指着上面的一尊佛像说,老师你看!他刚才眼睛动弹了!他活了!
死人活了?!太震撼了,我们吓得有点魂飞魄散了。本来就很警惕,情不自禁跟着小李一起失声骇然。田七缓过神来说,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行吗?尸体受到空气和温度的影响,会发生一些变化,尤其眼睛突然睁开是正常现象。三尊佛像是人体坐化而成的,远古大墓都出现过这种肉身佛像。千年不腐的秘密无人知晓,利用科学手段也探测不出体内含有什么特殊化学物质,尸体就是千年不腐!当然,洞穴干燥、封闭良好也是主因。印度古寺中保存着一个记载,佛门高僧大多习练辟谷术,修炼得法,死后的尸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