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清端正的坐在寝殿的凤榻上,从圣旨下达至今足足三个月,陆紫清只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先帝昏庸宠奸妃信佞臣导致最终靖国长达三年的内乱,皇子夺嫡、叛将割据,谁也没想到这场夺嫡之争的结果竟是最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成功登上了帝位!然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后位之争,新皇登基一年,后位一直悬而未决,朝中大臣为此没少明争暗斗,待嫁闺中的世家小姐更是好一番争妍斗艳,可最终的结果却没人预料得到,后位竟落到了在寺庙清修数年的老姑娘陆紫清手上!
陆紫清轻轻抚了抚身上大红的凤袍,多久未曾如此精细的打扮过了?想她及笄之年时也是靖国无数男子争相求娶的对象,然而,一朝事变,现实教懂了她一个道理,男人最看重的不是女子的德行和容貌,而是家室。陆紫清不甘过,但经过寺庙中八年的沉淀心中早已一片沉静。
“娘娘,皇上的銮驾到宫门前了,我们该如何?”陆紫清有些无奈,司梅、司兰两个侍女都是自己从寺中带来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却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出去接驾,宫规你们也都学过,别出了差错就好。”
两个丫头又是一番急慌慌的跑了出去,陆紫清理了理凤袍将仪态调整到最端庄的状态,既然莫名其妙的当了皇后,那她陆紫清就要做名垂青史的贤后!
片刻后,司梅、司兰清脆的问安声遥遥传来,紧接着就是满含醉态的吼声“都给朕滚下去!”
陆紫清眉头轻蹙,只觉似有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未来得及多想蒙在头上一整天的喜帕便被人直接掀了下去,陆紫清抬眸,男人的面庞清清楚楚的映入了她的眼中,陆紫清直直的怔了片刻,他的长相不是儒雅也不是刚毅,而是带着一股子魅惑众生的味道…陆紫清欣赏着这副皮囊的同时也不忘在心中腹诽‘真是…长了一张昏君的脸…’
景澜自是不清楚陆紫清心中所想,细细的打量一番眼前的女人,满是醉意的桃花眼一眯满是嫌恶道:“老女人……”
陆紫清听后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老女人?她是老女人?!陆紫清挑了挑眉,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
陆紫清忍了又忍,硬是挤出了一抹温婉的微笑,站起身来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
“你这个老女人给朕滚远点!”陆紫清‘安’字尚未出口就再次呆住了,僵硬的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昏君,只见他摇摇晃晃似是稳不住身形一下子栽倒在榻上还不忘伸手指着她道:“朕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哪个不是貌美动人…惹…惹人怜爱!朕…朕才不要你这个老女人当朕的皇后!”
寝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陆紫清一阵头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奴婢们能否进去服侍?”
陆紫清回过神来,不理会还在胡言乱语的景澜走到寝殿外对着一众宫人吩咐道:“皇上醉酒,下面的礼制怕是不能进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皇上那里有本宫服侍。”
众人相互看了看便都行礼告退了,片刻后便只剩凤仪宫的宫女和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陆紫清只淡淡的环视了一圈“司兰,司梅,进来侍候本宫和皇上更衣。”
“是。”两人低眉顺目的跟着陆紫清进了寝殿,殿门被宫人从外面合上的瞬间两个丫头齐齐抬头红着眼圈看着陆紫清“娘娘…您…”
“嗯?”
“您受苦了…”
“…”果然是废话,陆紫清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教导教导这两个丫头还要在这宫中多培养几个心腹“我都没有委屈,你们哭什么!好了,你们先去帮皇上更衣。”说完便不再理会那醉醺醺的皇帝独自去妆镜前将头上繁杂的头饰一点点卸下。纯金打造的凤冠压得陆紫清脖颈一片酸痛,可能是在清净的地方呆的太久,陆紫清看着眼前的凤冠真心不明白这个后位有什么好争的,地位再高又有何用?生死还不是都握在皇帝手上?
陆紫清沐浴过后已是深夜,景澜早已睡着了,邪魅的面容此刻倒是显出几分帝王该有的沉稳来,想起他一口一个的老女人,陆紫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老了。当年外祖家触怒圣颜,全族被贬斥关外为奴,虽说祸不及出嫁女但父亲为了自己的仕途在外祖家遭难的第二天就将自己与母亲送去了寺庙‘养病’,嫡亲的哥哥也被迫在外游学多年不归。如此遭遇,陆紫清也就过了议亲的年纪,足足困成了二十四岁还未嫁的老姑娘,比皇帝景澜还要年长三岁……
伸手轻轻地描摹了一遍景澜面部的轮廓,又看了看空旷冷清的宫殿,这就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从今以后,自己就再不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而是一国之母,是这个男人的妻…再不会有年少时期希冀过的夫妇和谐,举案齐眉,两人之间,除了这层关系,本就再无任何情谊。
两人一个醉酒,一个疲惫竟都是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景澜揉着胀痛的头翻身想要起来,一瞬间似是想起来什么,微微侧脸只见榻边果真躺着一个人,自己有皇后了…
景澜眉目沉了沉,双眼沉静的可怕。也不叫人伺候,自己起身下榻拿了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穿戴好,当陆紫清醒来后,景澜已经打理的差不多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是臣妾起迟了,还望皇上恕罪。”
“免礼,昨夜朕醉酒,是朕亏欠了皇后,这宫中缺什么尽管与朕提,也好让人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