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座林间小屋。 在林间小屋前,有一小丛篝火,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虽然夜色浓郁,但是艾修鲁法特拥有不可思议的黑暗视觉。这座林间小屋应该是一座隐士的居所,或者曾经是隐士的居所。因为现在这栋建筑已经有一半被杂草、灌木和爬墙藤给吞没了。
他跳下战马。篝火是独自燃烧的,边上看不到人。不过,艾修鲁法特相信这附近绝对有拜伦留好的伏兵了。
拜伦应该在房子里面等着他了吧。
他大步向前,跨过那些碍事的灌木,一直来到门前。和他猜测的一样,这栋房子已经被废弃颇长时间,因为连门已经没有了。
很意外的,虽然没有了遮风挡雨的门,但小屋里面却出乎意料的干净。
此时在小屋里面,四角都插着照明的火把,小屋正中间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距离艾修鲁法特较近的那张椅子空着,而另外一张上坐着一个他认识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四个艾修鲁法特不认识的人站在那个熟人的身后。
“艾修鲁法特,你果然来了。”拜伦主动开口。
四根火把足以将房间照得亮堂,所以拜伦终于第一次正式的见到了艾修鲁法特。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见过不止一次,但是这一次,拜伦才有机会正式打量这个男人。
这个叫做艾修鲁法特的男人满身甲胄,身后披着一条白色的披风,腰上戴着佩剑。不过他没有携带盾牌,也没有其他诸如手枪之类的武器——假如真的有,他也将这些武器藏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
他的面容——虽然拜伦早就听人无数次形容过这个男人的长相,但是他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此时气氛的缘故)。他身材匀称,手脚细长,但是却自然给人一种刚劲有力的感觉。他的面上,最让人瞩目的是那道伤疤——伤疤正好位于鼻梁的中间,十分明显。能够猜想当初这道伤如果再深入三分,这个男人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通常情况下,这种醒目的伤痕会造成“破相”的效果。不过这个男人的面目倒不显得狰狞。相反,这道伤疤却给他添加了一种稳重感。此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嘴角浮现的那一丝似乎是嘲讽的笑容。
不过总体来说,拜伦也得承认这个艾修鲁法特长得还算不错。
“你都写信邀请了,我当然会来。”艾修鲁法特回答道。“居然能把信送到我手上,说实话,真的很了不起。”
“雕虫小技罢了。”拜伦不以为忤,“比起你能够让小女王撑到现在的本事……这不算什么。好吧,我们不是来抬杠的,来,坐,我们谈谈。”
“好,谈谈。”艾修鲁法特毫不客气的来到了桌子前,在那张空椅子上坐下来。“不过我相信,你这么大战之前还特意把我叫道这里来,不是想要找个人陪你聊天的,对不对?”
“其实聊聊天也没有关系。”拜伦轻轻的一笑。“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也算得上是翁婿之亲呢。雪莉那丫头……好像快要嫁给你了。”
“呵呵,只是娶一个女奴作为侍妾而已。至于翁婿之亲,如果雪莉在这里的话,她大概一定不会承认吧。怎么说呢,一个父亲会在女儿最危难的时刻放弃她的吗?难道血亲这种东西,是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丢开不闻不问的吗?你一定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做种下什么种子,就会收获什么果实。”
拜伦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
“好吧,我们还是不要扯这些遥远的东西。说句实话,相信你一定知道我找你谈的是什么事情。”拜伦说道。“你是一个出色的人才,我不希望你跟着马克雷米兹的王权一起殉葬。这一战,你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只因为你有六万军队?”艾修鲁法特回答道。“三倍的兵力……我承认是一个很大的困难,但是还谈不上绝望吧。”
拜伦这一次是笑了一下。因为对他来说,这才是他期待的谈判。就像类似购买货物一样,在双方有着共同意向的前提下,讨价还价。
“我知道,你想重复一次史帕格丘陵之战。但是问题是我不是提比略人……你能够和加鲁纳斯一样冒险,但是我没有理由和提比略人一样上当啊。你选择了有利的地形,但是这不等于我一定要去你选择好的战场和我交战。”
“看来你真的对军事……知晓不多。”艾修鲁法特说道。“史帕格丘陵之战一战,加鲁纳斯并没有冒任何风险。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战加鲁纳斯两线作战,形势异常险恶:北边面对盟军,南线以寡敌众,面对提比略的大军。但是实际上,加鲁纳斯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风险。提比略人的选择无非是进攻或者相持。他们如果选择进攻……历史已经给了我们正确答案。哪怕没有马克雷米兹的奇袭,战斗的结果依然是不分胜负。如果他们选择相持——加鲁纳斯的军队主力可放在北边呢,联军那边肯定打不过来的——战争就会变成一场持久消耗战。加鲁纳斯只用维持一万七千人的补给供应,而且补给线短。提比略人则需要维持五人的后勤……而且路线还长。拖下去谁有利可谓一目了然。这也是为什么提比略人不得不主动进攻的理由。可惜很多人无法洞悉这些细节内容,把事情归结到提比略人轻敌贪功之上。”
“很好的观点,”拜伦脸上有点尴尬。“不过这些历史问题我们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