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不止尖锐刺耳,更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力量。就算是熟睡的人,也会被这个声音吵醒的。
一小会之后,绯看到那件房子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简单的无袖上衣,没披盔甲的男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他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长矛。
“怎么回事?有老鼠?还是卡子松了?”男人含混不清的嘟囔着,然后他看到前方的雨棚下黑洞洞的大炮炮口。
一个女孩站在那里,虽然全身上下湿得宛如刚从池塘捞上来的,但是她的衣着是很明显的囚犯衣。女孩站在大炮之后,手中端着火枪,对准了这边。
“呃……”男人定了定神,终于明白这不是错觉。
或许是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脱离常识,所以一时之间他惊讶得连害怕都忘记了。
绯扣下了扳机,她说不上是因为自己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开了枪。不过火枪虽然是极容易使用的武器,但她毕竟是第一次使用,准头差得厉害。子弹从哪个卫兵的头侧掠过,一股热风猛烈的刮着他的耳朵。
“妈呀!”那个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丢掉长矛,手脚并用的朝房子里逃了进去。
房子里面传出混乱的声音,一小会之后,房门里冲出了好几个人。不过这一次绯已经拿着点火棒靠近大炮的火门。谁都知道点火棒向前一送会有什么结果,所有的守卫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不敢行动。
“哪个白痴居然把火药留在那里的!还有今天是谁执勤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咆哮着。不过他发怒归发怒,却没有面对着大炮的炮口冲上去的勇气。他的部下这种情况下也都不敢说话。
他们无法行动,而绯也就这样保持着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悄悄度过,几乎没有人意识到铁索摩擦的刺耳声音早已经停了,而雨幕虽然依旧厚重,黑暗却在一点一滴的消退。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走吗?”那个军官终于开口了。
“退回去,否则我会开炮的。”绯拿着点火棒的手似乎抖动了一下,所有的卫兵都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
“我懂了,这婊子在这里拖住我们,她的同伴则在那里开门。”军官已经定下神,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敌人占据了主动,他们不能直接进攻。“你们两个。”他用很轻的声音告诉自己的手下,“回房去。从窗户里出去,召集其他人,先去干掉那个看守绞盘的,把大门放下来。然后绕到这个婊子的后面。”
他的两个手下果然乖巧,悄然的退回到房子里面。现在所有人都坚定了信心,在这里继续对峙。
原本浓重的夜se现在已经越来越淡。虽然说天空依旧大雨倾盆,但是天地之间正在慢慢的进行昼夜更替,越来越亮。
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但是并没有预想中大门落闸的声音响起。相反的,对面的这个逃犯反而一副镇定的样子,军官的心中开始感到不安。
斜刺里响起一阵欢呼声,接着一群陌生人出现在军官的视野里。他们身上穿着七拼八凑的衣甲,但是却都拿着武器,数量在百人以上。
那个军官马上就明白自己派出去的部下为什么一直没有回音了。
“艾修鲁法特,他们呢?”领头的几个人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问自己的同伴。
“我估计应该来了,你看,在那边呢!”
另外一个方向也出现了一支队伍。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皮甲却没戴头盔的高大男子,头发花白,身后跟着一支看不到边的队伍。不过这个队伍的成员都没有武装,而且每个成员都穿着囚犯那种固定的制服。
“艾里克?!”军官认出了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也理解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你?你背叛了教会?!你背叛了神!你也背叛了你自己的国家!”
“我只是不想背叛我心中的良知!”艾里克厉声回答。
这种情况下,守卫们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退回房间里并且把门关上。
两支队伍碰到了一起。
“你就是白熊?”络腮胡子看了看艾里克。“不管怎么样,欢迎你加入。雨还很大,不过我们没时间,里面随时会发现这场逃亡。跟我们走。”
艾修鲁法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走散的人,于是来到绞盘边上。本来斩断这种粗铁索需要斧头之类的沉重工具,但是艾修鲁法特只是拔出自己的佩剑而已。他猛的一斩就切断了铁索,失去了牵引的铁门马上在重力作用下下坠,猛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让大地都位置震动的闷响。
做完这个,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城头。这里可是按照要塞城墙的标准建造的,不管高度还是厚度都是如此。艾修鲁法特却从城墙上纵身跳下,只在落地的瞬间因为地滑而用手撑了一下地面。
他的预防措施确实不是白费功夫。就在他快步去追前面的队伍时,另外有一支骑兵赶到了大门这里。不过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已经被斩断铁索而无法启闭的大门。傻瓜也看得出来,那些逃犯刚走不久,甚至大雨都尚未将他们的足迹冲干净。
“该死!”率领着这支部队的军官发出恨恨的诅咒。他知道要修好这道门至少需要三五天时间,换句话说,想要追击逃亡者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把那些负责看守的家伙给我叫出来!这些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