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卖关子。
不过她看张廷玉脸色不大好,便道:“你也别多想,那叶家已经将叶朝成训斥回去了,这人莽撞成不了大事,叫人报官了再收拾……”
说着,顾怀袖也没了声儿。
家里没个什么白事,谁在院门口烧东西?
一口恶气憋住,顾怀袖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可难道还要他们家跑去人家屋里烧?现在叶家刚好是白事,他们要过去烧,那不是自己打脸吗?
更何况,跟叶家这样计较,只跟置气一样,也没杀鸡儆猴的效果。
顾怀袖干坐了一会儿,便郁结不已,她皱着眉,“二爷歇会儿,我去后头看看小石方,江宁一行放了不少的菜谱,我回头给他去,还有二爷爱吃的糟鹅。”
说完,顾怀袖转头便去了。
到底叶芳华的死有蹊跷,可也不该叶家这样瞎折腾啊……
她一路想着,已经到了后厨房。
小石方正提着刀,盯着案板上一只已经拔光羽毛处理干净的肉鸽子,似乎在想怎么做。
顾怀袖一来便瞧见这一幕,数月不见,小石方又长高了一节,她手里捏着叫人搜集来的菜谱,敲了敲手掌,叫道:“小石方,今儿吃什么呢?”
“二少奶奶!”
小石方抬头就瞧见顾怀袖,一双眼立刻笑得眯了起来,将刀一放,便在身前的围腰上擦了擦手。
顾怀袖许久不曾见他,倒是想得慌,叫他出来说话。
小石方解了围腰,从厨房里出来,便站到了走廊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来,有些腼腆:“今儿听说您要回来,准备着做乳鸽汤,您若是有什么别的想吃的,石方立刻给您做。”
“但凡你做的都是合我胃口的,乳鸽汤也好啊,正好在江宁吃腻了那些东西……走到哪儿的厨子都比不得自家的……”顾怀袖咂咂嘴,将手里的菜谱递给小石方,“都是我在江宁吃到过的,不过味道上有些欠缺。我想着,别人做不出的味道,你总是能做出来的,所以叫人抄录了一份来。你收着,回头做给我吃。”
“哎。”
小石方应了声,接过菜谱来仔细地瞧了瞧,便道:“回头定然做给少奶奶您吃。”
“看见你豪沃便放心了。倒是又长高了不少,都要比我高了……”
顾怀袖想着一年多之前,他还不过是个瘦小子,现在已经是个翩翩少年模样了。
微微一笑,顾怀袖收回了思绪:“近日外头有些乱,你当心着别往外面跑,免得惹一身晦气。”
小石方点点头,知道这件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笑了一声:“您不提我也知道的。”
叶家的事情,太出名了。
顾怀袖摇头苦笑了一声:“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呢……”
外头闹腾得慌,张叶两家现在是水火不容,事情若是闹大,不知又要出社呢么篓子。
她站在这边跟小石方说了一会儿话,又道:“你去做菜吧,我就坐在外头看一会儿,歇得一两刻还要去前院处理事情。”
小石方“嗯”了一声,重新进了厨房,便将那一只乳鸽给摆开了。
这鸽子是今早才杀的,沿着脖子轻轻用尖刃划上一道,将血给放干了,热水烫过拔了外面的鸽子毛,又收拾了更多的内脏之类,看着才如此干净。
小石方将早就准备好的配料一点一点地塞了进去,认真又仔细,眼神专注。
顾怀袖一直没出声,看着小石方一如既往绑着着袖的左手又暗叹了一声。
如今右手虽然恢复不少……可受影响总归是有的……
她只安静看着,约莫过去了有一刻钟,便听隔壁叶家已经闹翻天了。
“天杀的!”
“谁,到底是谁干的!”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谁干的!”
“我的老天爷啊……”
“老爷老爷!”
“夫人您……”
“哎哟,快请大夫!晕倒了,老爷气晕了!”
“快啊!”
……
乱了,乱了,全乱了。
小石方刚刚塞好第一只乳鸽,抬眼便看见顾怀袖一下站起来了,院墙那边闹腾极了,什么声音都有。
哭声喊声叫声骂声,交织成一片。
顾怀袖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一想到之前阿德吓成那个模样,便直接回身往前院走了。
小石方怔然了一下,望着顾怀袖的背影,却没料想到她竟然忘记同自己打招呼。
他垂下头,看着案板上填好的一只乳鸽,将之放进了盘子里,只低声自语道:“不自量力,便是这下场了……”
却说顾怀袖一路回了前头,还没进屋呢,便听有个婆子尖声叫着:“哎哟不得了了!叶家出了大事!出了大事了!”
顾怀袖走过去便喝止了她:“出什么事儿了,这样大惊小怪的!”
那婆子哆哆嗦嗦,一张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指了指个院墙,示意了一下,道:“叶家姑娘刚刚下葬,墓碑竟然倒了……还有,还有……还有叶家的祖坟……”
她伸出手来,做了个刨土的姿势。
“被、被不知哪里来的一群花子,给刨了!现在人也找不见,坟头都垮了,这、这……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之中的报应?”
婆子神神叨叨地说着话,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外面已经传疯了,叶家姑娘今日下葬,哪里想到刚刚下葬没半个时辰,墓碑就倒了,更可怕是叶家祖坟被人全数刨了出来,有的棺材都被人撬开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