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去人虽小,但在收废品这个行业,怎么也说的上是个专业人员了,所以他说的话,身为长辈的郭刚两人还是听得进去的,毕竟在能赚钱又不违背原则前提下,会赚钱的人就是老大。
“这收废品的收益呢,我是这样想的,大伯家归四成,我家归六成。”郭去强忍着脚痛,试着踮着脚走了两步,然后开始交代一些收益问题。
“小明这……,这不行啊,这是你自己生意,不能……”郭去大伯却是有些不敢相信,收废品一次就能赚六千多,就当六千算的话,四成那就是二千四百块!跑一趟才几天?不过是一个星期不到!
这是暴利啊!虽然每天都很苦,但对农村人来说,那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大伯你听我说,我爸呢,刚决定悔过自新,但他身体很不好,所以也出不了多大的力,而你这些年给我家的帮助实在太大了,我没有其他东西报答你,只能给你一个赚钱的活,赚多赚少全在你们自己。”
“小明,我帮你们是应该的,我是你爷爷养大的,他就是我的父亲,所以……”
这大伯心肠非常不错,他越拒绝,郭去就越感到汗颜,还是觉得五五分账比较合适,“大伯你把我爷爷当父亲,我也叫你大伯,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收废品赚的钱平分,你可不能拒绝哦,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显得生分。再说了,你们还有堂哥呢,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这样吧,整天在地里干活,累死累活却又赚不了几个钱。”
郭刚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四成他已经觉得够多了,没想到他这个堂侄子竟然提到了五成!他是想吓晕我这个大伯吗?
最终分成定在了四六,郭去大伯觉得占了大便宜,可以郭去一步不让,他只能沉默。
郭去大伯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或许他心中有一大堆话想要说,但最终却在组织语言上出现了障碍,能和郭去说上好几句已算十分不错的了。
语言障碍,这是大部分老百姓的通病,因为没读过多少书,平时大部分时间又在田里,若是谈农活方面的事情,他大伯能讲的头头是道,但讲做生意的事情的话,那就有障碍了。
所以讲道理他哪能讲得过郭去?几句话就败下阵来,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
此后,郭去瘸着腿在家修养,丫头自然也跟着他,而母亲去街上的供销社为工人们煮饭,老爷子则在宅基地和开山打沙地两个地方走来走去。
老爷子穷惯了,总是不放心工人,怕他们偷懒,此事郭去劝不了,也只的由着他。
丫头显得很文静,一点也不野,甚至在她吃米粑粑时,都会递一个给郭去。
她表达不出来,甚至想都没想到过她的“锅锅”是病人。
孔夫子曾说过“人之初,性本善”,可见人类对老弱病残的怜悯之心,是与生俱来的。这使得两岁的她,在行为动作上,竟然有几分要照顾郭去的意思了。
郭去显得特别高兴,这个妹妹很好,妹妹越好,他就越来越害怕失去这个妹妹。
然后就难免会害怕,害怕妹妹突然就没了。因为这丫头在未来有一场劫难,那是一场洪水引发的劫难,郭去平时都不愿意想起。
脚受伤了,人也就空闲下来了,想着总不能让丫头时刻和自己在家里待着,郭去去竹林里给丫头弄了一根捉蜻蜓的小竹竿,考虑到丫头的力气,砍的竹竿是从根部到顶部也不过两米长,最粗处最多一厘米的轻杆,丫头一只手都拿得起。
然后拄着拐棍去给竹竿上打上蛛网。一切准备妥当后,才把竹竿给丫头,丫头显得特别高兴,拿着竹竿在路上跑着,郭去教她两三次如何粘蜻蜓后,丫头有模有样的照做。
自家屋子前是一大片梯形田,远远望去蜻蜓实在太多了,它们在稻田的上空飞舞,丫头尝过烧蜻蜓肉的味道后,兴冲冲的走在田坎上。
不一会儿她就粘到一只,然而她依旧不敢用手抓蜻蜓,由于担心丫头摔倒在田里,郭去拄着拐棍跟在她后面,此时刚好充当拿蜻蜓的苦力。
丫头负责粘蜻蜓,郭去负责从蛛网球上取下蜻蜓,以及拿蜻蜓,两人配合的非常好,丫头也特别兴奋,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吓飞了停在稻草上的蜻蜓。
蜻蜓飞了,丫头又变得委屈,睁着大眼回头看着郭去,眼里的眼泪都在打转了。
郭去只好安慰她,然而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只好指着不远处另一只停在小石头上的蜻蜓道,“那儿还有一只!”
丫头的委屈终于消失不见,她又认真的看着蜻蜓,脚步轻轻,像是怕脚步声惊飞蜻蜓似的,“鬼鬼祟祟”的靠近蜻蜓。
这次她没有笑,她格外的小心,以至于每向前走一步,她就要小心的看着,依旧停在石头上的蜻蜓,见它没有飞,又回头看着郭去,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紧张。
郭去无声微笑,然后指着蜻蜓,丫头这才又往前走。
走到竹竿顶端的蛛网球可以粘到蜻蜓时,丫头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的把蛛网球靠近蜻蜓的翅膀。
她粘到了蜻蜓,显得特别兴奋,拉着竹竿就想飞奔到郭去的怀里,可是又怕蜻蜓挣脱了蛛网,她又急忙停下脚步,可怜兮兮的望着郭去,“锅锅,我怕~”
郭去急忙拄着拐棍向她走去,然后取下蜻蜓。
看到蜻蜓被“锅锅”取下,跑不掉后,丫头这才把内心的兴奋通过笑声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