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起转头看去,影影绰绰的确有字出现在石壁上,然后同时意识到这是那面海兽葡萄镜上的痕迹反射而出现,眼镜潘赶忙用衣袖使劲擦了擦镜面,石壁上反映出来的字渐渐清晰起来,我正胡思乱想那会不会是开启地宫的密码,眼镜潘直直地盯着那一行字,忽然叫道:“这是……第三道诅咒!”
所有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徐松端平了枪,神色紧张地不住扭头看着四周,老邱也不敢继续认死理地坚持科学真理,不再言语地紧盯着那趟字迹。除了轰隆的水声,周围一瞬间静到没有其它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揪紧,按照上一道诅咒说的,第三道诅咒出现,就代表了死亡的出现。
老林轻咳了几声,压抑的声音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沉稳,问道:“什么内容?”
眼镜潘的手保持着颤抖,笔记本电脑好容易才打开,一边哆嗦着查找,一边说道:“后面的大概意思是……你们必须死,前面那个字,等我查查。”
时间好象凝固了,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不自觉地背向石壁目光向前扫视着,水潭所在这处巨大的石洞视野空旷,也不能带来稍许的安全感,从天而降的僵尸、奇怪的昏迷失血,从昨天开始遭遇的这些解释不过去的诡异现象,更加剧了死亡诅咒一直都被我们带在身边那种无比的惊惧感,扼止不住的袭扰心头。
眼镜潘的声音更加颤栗,“前面那个字,我查出来了,代表了一个汉族的姓氏……林,这一整句诅咒的意思是,林……你们死定了。”
仿佛一股寒气一下子从脊梁直窜进了后脑,头皮一炸,我连头发都要竖起来,脑子混乱得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可以清楚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浑身上下再一次被周元王陵寝里那种无助感彻底笼罩包围,象一层无法挣脱打破的茧。和上次不同的是,我知道眼下的命运安排没有任何琢磨的余地,这一切是代表了死亡的宿命,一位古代先知用这样一种方式直接预示了我们这群打算揭秘史前文明的冒险者正在走向死亡,而且无法更改。
每个人都茫然无助的望着老林。老林的压力之大我难以想象,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一声不吭地注视着铜镜反射出的那一行字迹。过了许久,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们立刻撤出去,大家不要在意……那些诅咒。”
明知道老林在撒谎,众人还是默然无语地选择了听从老林的指挥,转身向昨天来时的那条狭缝走去,一个个面色死灰。留在水潭守着那诅咒如果是死路一条,那么走进眼前这条唯一的出路会遭遇怎样匪夷所思的变故?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和感受如何,我的手脚一直压制不住的颤抖,跨出几步险险摔倒。
堪堪走到了回路那条狭缝的入口,老邱却一声大喊,“都等一等!”连人几乎都在原地跳了起来,把众人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一起看着他。老邱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道:“这不可能,古人怎么会知道队长姓林,”随即惊慌失措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干尸也不可能自己到处走动,这周围这么空,根本藏不住人,一定是我们中间有内奸。”
大头铁青着脸,长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抓住老邱的胳膊,劝慰道:“有些事情……老邱你还是不要太认真了,”却突然把手电光直打着照向了水潭,惊讶了一声,“咦……这水位好象降下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一看,温泉水潭原本溢满的水真的下降了少许,刚才坐在潭边离的近了反倒注意不到,现在走出稍远的确能看出有些异样,老林抢先快走几步回到水潭边,手电光转向几十米外的那块他嵌在石头上的海兽葡萄镜,说道:“这应该是开启了什么机关,本来从对面石隙裂缝流出去的水改变了流向。”
徐松此时也走到了老林身旁,盯着雾气腾腾的水面看了一会儿,小声的自言自语:“很可能出水口藏在水潭的底部。”接着扭头问向老林,“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老林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赶紧先撤出去,现在无法知道水潭会发生什么变故,等……过上几天咱们再进来。”
我心里忽然生出了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绝望感,周元王墓里不明原因的被我们逃脱掉了注定的命运,而眼前我实在想不出能够再一次被我们破解的理由,不论怎样选择都会是错误的,面对越来越接近的死亡威胁却只能无所适从。
麻木地跟从着众人向来时狭缝方向走去,凌乱的思绪却突然被徐松的诧异声打断,“眼镜潘,眼镜潘哪儿去了?”
茫然间下意识地四处转头一看,前后左右都没有了眼镜潘的身影,我不由自主浑身打了一个颤栗,脑子“嗡”地一炸,眼镜潘刚才还在一起,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莫非……这代表了第一个死亡?
大头的眼睛象要冒出了火,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眼镜!”除了洞厅里在水声掩盖下传来袅袅的回音,没有人回应。
老林三步并做两步冲回到来时的狭缝入口,侧起耳朵听向这条唯一的出路,接着喊道:“踩着碎石的脚步声,快,一起去追。”
没有时间考虑是不是僵尸粽子抓走了眼镜潘,大头的反应最快,把身上的背包一卸扔给我,跟着老林拔脚就追进了狭缝内,其余几个人也都跟在身后小跑了进去,一时之间,踩踏碎石稀里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