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两三个声音一起问道,
“如果按下一个时辰再重新推衍……我们进來的这条通道,八门的方位上就会转变成景门,咱们再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每个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多等一会儿最起码比硬着头皮往回走心理上更有安慰,心上的石头一落定,张教授立刻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随后迟疑地摇头道:“红山文化我接触了这么久,怎么眼前这些既象又不象红山文化的遗留,崖壁悬棺在几十年前发现时就被怀疑争论了很长时间,这种特殊葬制和红山文化时期的风俗不相搭,但最近悬棺内发掘出來的东西又明显具有红山文化的历史特征,”
高童低低的声音说道:“这一整片悬棺群的蹊跷可不算少,首先从风水上说,这么多天咱们來來回回路过,周围的山形水势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翻查卫星俯瞰图,从大的风水向讲,这是做了一个‘三元不败’的布局,悬棺群所在的河谷隐约呈现龙形,周围的山势环抱,龙脉气势最旺,左右渐远渐次,但有河流经过的峡谷之内却又不适宜做墓葬地,洪水泥石流对陵墓的潜在威胁会犯了风水上最基本的大忌,前一阵子我就在想,如果在这里让我选一片墓葬群,最好的办法还真是只有采用悬棺,把棺材安置在河谷朝阳一面的崖壁上,最大程度借用龙气充盈的水势山形,”
张教授“嗯”了一声,“群棺的位置与风水地相这些传统玄学一丝不差的暗合,证明了风水术在那个年代已经非常成熟,咱们先不论原因,那么眼前葬式上唯一的疑点就是,本來只应该有一具主棺的‘群星抱月’现在却同时出现了三具主棺……”
“是不是这样……”默默忽然打断了张教授的话,语气中带出了诧异,“我琢磨了好一阵,很可能这最后三处悬棺的年代不对,它们比周围的群葬要晚,假设沒有这三具被我们当作主棺的悬棺,那么一切的风水局统统都是成立的,这样的思路想下來,最早时期风水布局中群星抱月中的‘月’,指向应该在崖壁山洞之内,也就是我们现在这里,”
我恍然明白过來,三具被草草认定的主棺,我们虽然只打开了一具,但青铜封棺钉和表面残存的漆料,都明显不符合红山文化的时代特征,这就可以解释为,最后三具悬棺是红山文化悬棺群形成多少年以后,后期另外放置的,
想到这里,两个小时前那个有关“邪地”的猜测又突然涌了上來,我禁不住“哎呀”一声,“三具后來的悬棺被突兀地葬在主穴位,这不正符合了以墓压邪的说法吗,”
高童重重地一拍脑门,“棺材的形状是以棺代墓的船型棺,三个内部相通的山洞就是群葬的墓眼,船型棺是用來打压墓眼的,这一片悬棺群大有说法,中心墓眼深处……也就是眼前这里一定有令人无法解释的东西,被后來的古人当做了‘邪地’來镇压,”
悬棺群形成的顺序现在已经清晰了,极其讲究风水运势的古人,当然不会把三具船形棺无缘无故地胡乱摆放在前人的悬棺群葬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一通,都越发觉得坐立不安,不管怎么说,身处古人认为的“邪地”总不会让人舒服,陈旭焦虑地说道:“回去的通道变成了凶门,这也不是个好兆头,咱们等时辰一到,不由分说赶紧撤,回了悬崖上面再另想办法,”
众人都在点头,我和大头亲身经历的离奇最多,我的心瞬间往下一沉,暗暗感觉恐怕现在回去已经不是很容易的事了,想不出问題会出在哪儿,又不能说出來扰乱军心,偷瞅了大头一眼,大头正耷拉着脑袋心不在蔫地在用手指在地下划來划去,估计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时不时地看着表,这提心吊胆地半个多小时,石室里每个人都是如坐针毡,半天无语的张教授轻轻嘀咕了一句:“我们这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
“但愿不出什么事,”高童叹了口气站起來,“时辰到了,咱们往回走吧,”
折回來时的拱形通道内,走不出多远,四周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了许多,身后的阵阵阴风吹进脖颈让我连打了几个冷颤,畏畏缩缩地跟在大头的后面,众人的脚步都有些急促,好在这一段通道脚下凿砌的细致平整,走得快些也沒有磕磕绊绊,周围“啪啪”重重的脚步声和“呼哧”的气喘声凌乱入耳,我暗暗心想这听起來就是逃命的节奏,
走在我身前的大头倏忽间停了下來,本來就心慌害怕,这一下让我差一点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身上,刚气急败坏地想骂他几句,却见大头一动不动的呆在当地半天,神情冷冰冰得吓人,“都等一等,这路不对劲,”
沒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地看向大头,大头低着脑袋看着脚下,“进來的时候,路是渐渐变得平整,按理说向回走了这一阵,脚底下应该有些坑洼才对……这不是我们來时走的那条路,”
突如其來的紧张空气让人后脊梁一股寒气直冲到头顶,我眼瞅着身旁陈旭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起了颤栗,“不……会吧,”
“嘘……”高童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一侧尖起了耳朵,众人一起茫然地等了半天,压低了呼吸也沒听见有什么不正常,又待了片刻,高童才轻轻说道:“你们刚才听沒听到古怪的声音,”
正要下意识地摇头,“刺啦”一声却突然传來,方向上无从判断,听起來象是那种令人浑身发软的刀尖划过玻璃的尖利声音,尖锐的尾音拖得很长渐渐消失,在封闭的环境里清晰得格外刺耳,我的心跳骤然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