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放了空石棺的墓室,一队人沿墓道接着向前走,没走出几步远,墓道的环境却起了不大不小的变化。
本来我们头顶和周围墙壁都是烧制的青砖,前面一段忽然变成了红砖,这颜色的转换非常突兀,在墓道中间明显有一条分界线,我们身处的一侧还是原来青砖垒砌的老样子,过了分界向前,墓道用的砖就全部变成了红砖,好象盖了半截的房子用没了本来用的青砖,用现凑的红砖补上。
墓道的高度和宽度没什么改变。墓砖色彩的倏然变化太醒目,每个人远远地都注意到了,孙老二显然有些局促不安,看来又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停下脚步征询着老林。
老林没有实质性的意见,只是让大伙儿加了小心,然后将进入古墓的众人分了三批,并且让彼此之间再拉开一些距离,最前面还是孙老二和他的兄弟,老林和两个手下居中,我们几个再加上陈瞎子算是老弱妇孺全齐了,分明是倍受保护的弱势群体,走在最后。
一行人拖开了队伍的长度。一百米不到走下来,旁边的陈瞎子忽然皱了皱鼻子嘀咕了一句:“味道不对了,这墓里有自然风。”
陈瞎子的话无疑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刚要开口,顾光明抢先问道:“什么是自然风?”
陈瞎子向前探着头,用鼻子左右嗅了一阵,说道:“古墓里都有一股子霉味,墓道口不论怎么通风也排不干净,眼前这里的味道和前一段不同,这是前面有风吹过来。”
古墓里怎么会有风?我正暗自纳闷,徐媛接口道:“这说明墓里的空间很大,空间大了,再封闭也会形成空气流动,自然风指的就是这个。”
“停!”前面孙老二的声音在寂静的墓道里回旋,喊的让人心惊,打断了我们几个人的对话。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看到孙老二正朝前调整着头顶上矿灯的亮度,远处却隐隐约约闪现了两条分岔的墓道。
“这怎么回事?下了一辈子地没见过墓道这样分岔的。”孙老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分岔处朝左右看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回过头来一脸迟疑对老林说道:“这分岔的两条墓道一模一样,林老板看看要走哪一条?”
孙老二很是油滑,不去拿主意,把问题抛给了老林,你是东家你说了算,你不管怎么选路我都没错,到时候许给我的一分钱也少不得。虽然没有明说,可谁都明白,这次老林组织的行动一定答允了孙老二陈瞎子这些人不少好处。
老林走到近前左右看了看,然后朝左边一指,说道:“先走进这条路试试再说,不行再退回来。”
孙老二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领了自己身边几个人当先探着路,继续往前。
墓中奇怪的岔路引起了每个人的警觉,本来就分成三段的队伍之间,距离越拉越长。孙老二走的更加慢了,木棍叩打着墓道墙壁的声音不时从前面传来。众人刚刚适应了有些紧张沉闷的气氛,忽然听到了孙老二的一声炸雷似的大喊:“不好!”
没有任何预兆,重载车倾倒砂石一般哗啦啦的巨大声响从前面的墓道突然传来,眼前的沙尘浓雾一样发散弥漫,我们和前面的老林之间,墓顶好象裂开了一道宽大的缝隙,黄沙仿佛瀑布流水似的倾泄下来,陈瞎子的跟班高喊:“快退,流沙!”扶着陈瞎子转身拔腿就跑。
连目瞪口呆都来不及,这黄沙下泄的太突然了,细细的流沙从前面头顶冲下,沿着墓道潮水一样转瞬就涌到了近前,扑到地面上暴起的尘烟阻挡着视线,震耳欲聋的声音塞满了窄窄的甬道。我习惯性的大喊了一声“我靠”,可连自己都听不见。
逃命的时候,速度一个比一个快,大头和顾光明紧跟在陈瞎子两人后面,几步就没了影子,我和白露徐媛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也各自迈开大步向后逃去。
能见度非常差,就在我身旁的白露和徐媛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分辨不出谁是谁。不过我还是能发现女人在逃命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柔弱,也没有时间去做作,她们的速度和我一样快。
大概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以后,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撞到了前面的大头和顾光明,幸好我及时收脚并且拉了白露一把,牺牲自己给她当了一次肉垫,白露才不至于太狼狈,徐媛就不那么幸运了,结结实实地将顾光明扑倒在地。要说起来真正不幸的还是顾光明,可以想象两个人的体重叠加在一副瘦弱的骨架上,然后硬挺挺地摔到地面得有多痛,我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没有时间去废话和解释,我们进来时的墓道好象被一块巨石阻住了,急切间也看不清楚,脚下的黄沙已经开始流过来,大头一把拉起龇牙咧嘴的顾光明,用手一指另一个方向,隐约就是刚才分了岔的另一侧墓道,几个人冲了过去。
一路跑的飞快,周围空气里弥漫的沙尘渐渐稀少,黄沙倾泄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前面终于隐约看见陈瞎子和他的跟班,众人的速度慢了下来。我这时发现周围的砖壁已经不再是用红砖垒砌,又变成了青砖壁,也没心思去探究。
危险暂时解除,这个时候人才能感觉到累,众人瘫坐在地上拍干净身上的浮沙,累得说不出话,墓道里都是沉重的气喘声。大头两条腿左右一岔坐在地下,脸色发白地不断抚着胸口,大喘了几口,说道:“坏了,回去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巨石堵死了,我们这是从刚才的两岔路口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