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师说着,将摊开的手伸到雅嫔面前,笑道:“物归原主,雅嫔娘娘请吧!明日,贫道自会向主子再讨要一瓶给娘娘送来。”
“有劳赵天师了。”雅嫔勉强笑着答应,硬着头皮将那颗药丸从赵天师手中取来,紧紧的捏在手心,一片冰凉。
“娘娘保重,没什么事儿的话贫道就先走了。皇上还等着贫道讲经呢!”赵天师笑笑转身,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下回头,用一种淡淡的口吻闲闲笑道:“对了,这药丸娘娘可定要保护好了,千万别再浪费!如今小皇子还小,还用不上,等小皇子一周岁之后,也少不了要用呢!”
“你说什么!”雅嫔脸色大变惊声喝问。
赵天师“呵呵”的笑了起来,拂尘潇洒一甩,笑吟吟道:“娘娘无需着急,贫道已经说过了,这药丸虽然配置不易,但主子的手里头多得是!保管娘娘母子一辈子也享用不尽!”
说完,赵天师潇洒转身,步履飘飘的去了。不一刻,那紫色缕金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帘中。
雅嫔惊怒低喝一声,将手中的药丸捏得粉碎扔在地上,疯狂的踩着,踩成了一摊粉末。
她凄然而绝望的笑了,明明阳光普照,她却觉得冷如数九寒天。
是啊,她怎么忘了!孩子在她体内孕育了十个月,与她血脉相连,怎么可能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想起赵天师那云淡风轻实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雅嫔的心顿时揪痛起来,她茫然了,有种上天下地无可奈何的感觉。难道他们母子这一辈子注定要当那人的傀儡吗?
她不甘心!
雅嫔呆愣了半响,方整了整心情,默默的回景萱殿。
雅嫔左思右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此事和盘托出告诉皇帝,借皇帝之手除掉他们!只要皇上下旨,集天下名医,就不信解不了这种毒!
当然,她没有傻到真的会将所有的事实全部说出,在她的叙述中,她将是一个无辜被逼迫的柔弱少女,而且先前并不知道此药丸如此歹毒,如今无意中发现了,她不能任由事情这么下去。最重要的是,她绝不会告诉皇帝这药丸有媚药的成分,而会说有美容养颜之功效,那些人正是想通过她迷惑皇帝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必皇上看在她坦诚的份上,看在儿子的份上,一定会帮她的。
下定决心之后,经过一番反复的推敲和言语组织,自认为这翻话完全经得起询问滴水不漏,雅嫔便换上了素色衣裳,钗环尽去,脂粉薄施,弄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抱着小皇子便去紫金殿寻找皇帝。
一见皇帝,雅嫔便凄然叫了声“皇上”跪了下去泪水盈眸,将皇帝吓了一跳,忙扶住她询问何故。
泪水滚滚而下,愈加可怜,雅嫔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之后,正欲诉说,不料,赵天师好巧不巧的出现了。
雅嫔唬得魂飞魄散,眼前一阵眩晕发黑。赵天师阴冷凌厉的目光不经意瞥过,雅嫔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嘭”的一声破裂的声音。
她的身边有内歼!
她真是蠢,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想到这一点。
皇帝朝赵天师点点头,微笑着命他一旁候着,转而又来问雅嫔究竟出了何事?
看到皇帝如此信任赵天师,居然都没让他回避就这么大喇喇的问起自己来,雅嫔绝望了,她知道,跟赵天师他们比起来,自己太嫩了!
雅嫔哪儿还敢说实话?怔了怔,便收泪哽咽道:“皇上,小皇子这两三天晚上睡得一直不安稳,睡着睡着便猛的惊醒啼哭,吃的奶也都吐了出来,臣妾瞧着好心疼……”
“你真是——”皇帝听了这话顿觉哭笑不得,扶起她温柔的笑笑,说道:“你年纪轻,刚当娘的人,也怪不得大惊小怪。小孩子嘛,小毛病不碍事的,这样,你赶紧宣太医瞧瞧,小心用药便是!”
“臣妾真是很担心啊,小皇子真的不会有事吗?”雅嫔泪眼汪汪又道。
“不会的!朕的皇儿有祖宗神佛庇佑,怎会有碍?快去吧,朕要听赵天师讲经了!”皇帝笑笑,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轻轻的在小儿子纷嫩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心中顿时柔软。
雅嫔无奈,瞧着皇帝对儿子如此亲昵,更觉伤心,只得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既然已经被赵天师瞧见,雅嫔也顾不得什么了,暗暗琢磨着等赵天师一走,她便再寻机会跟皇上提。如今的情形,自然是越快说越好。
然而,雅嫔没有想到,她打着这般主意,赵天师同样也是这般主意,而且付诸行动要比她快得多!
中午的时候,雅嫔在景萱殿花园外头花园散步,突然遭遇假山石上一大块石头滚落,险险将她脑袋砸开了花!
脑袋虽没开花,却仍是伤着了,连带着肩颈一片撕裂般的疼痛!
雅嫔忍痛尖声大叫,跟着的贴身宫女吓得懵了,慌忙也跟着大叫起来,引来了路过的宫人太监,七手八脚将她送回寝宫,又忙派人去禀报皇帝皇后……
失血过多的雅嫔整个人昏昏沉沉,脑袋一片混沌迷蒙,却是硬撑着一口气不肯昏迷过去。她很清楚,如果她一旦昏迷过去,将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醒过来!
她到底,低估了赵天师他们在宫中的势力了。
今日她正要向皇帝和盘托出,那么巧赵天师便出现,自那一刻起,雅嫔便知道,她的身边有内歼!她更明白,赵天师他们定然会有所行动,所以自紫金殿回来之后,她心中便暗暗提高了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