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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兰原本以为,大家至少还是要先叙个旧,互相问几句近况之类的,再慢慢说到正事儿上去。她没想到许苏上来就是质问,这是完全不给她转圜余地的意思了。
她脸色不虞,忍耐了半晌才挑了挑眉,“这些年,你看起来不只是过得不错,口气底气,都足得很呢。如今又得了股份,这气势越发见长,这么快就要跟我算旧帐了吗?”
许苏的话越发不客气,因为她对姜正兰的行为除了“贪婪”想不出别的解释,“你出身富贵,这些年在梁家也一直锦衣玉食,听说你从没吃过苦受过穷为钱操过一点儿心,这样仍不满足吗?因为贪婪谋害算计,这些年你都过得安心吗?”
姜正兰忍无可忍,啪一声放下茶托,“谋害?安心?你问我这些,你可否问过你的爸妈?苏苏,你知道世勋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事儿又不是秘密,谁都知道,许苏目光强硬直视着她,“难道你想说那女人是我爸妈安排的?”
如果她敢点个头,她定泼她一脸去。
“那倒不一定,毕竟这事说不清楚。但苏苏你得知道,你爸妈做生意,没少耍手腕是一定的。”姜正兰自嘲的笑了笑,“还有你说我出身富贵衣食无忧,可是你知道吗,最初和世勋爸爸定亲的人,不是我,是你妈。别人不愿意要的一桩婚事,我得靠自己全力谋划才能得来,这叫没操过一点儿心?”
那时候,梁家家大业大,姜正兰娘家虽然也不简薄,但和这种老牌世家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儿。梁家看上的,是程家独女程兰君。
程家不但家资雄厚,并且早早托于程兰君一人。程兰君打理程家生意,本身的能力自不用说,而梁家二少梁照乾却并不成器,前有兄后有弟做比照的他,成了百事不操心的游手好闲之辈。若他能得个能撑门户的程兰君,真是再好不过的搭配。
只可惜梁家兄弟多分枝多,难免各有心思,程兰君自小家事简单,便很不喜欢勾心斗角的这一家子,也不怎么喜欢平庸无为的梁照乾。
作为程兰君的好朋友,姜正兰当然能接触到梁照乾。她很是对两人下了些功夫,一方面把梁照乾生生钉死在吃喝嫖赌荒淫无道的纨绔柱上,才让程兰君下定决心提出退婚。而另一面,也让梁照乾明白了程兰君对他的不屑,让他对程兰君的好感跌到谷底。
她费尽了心思,好在结果不坏:两家退了婚,而她自己成功嫁入梁家。
然而嫁入豪门才发现,她得到的羡慕眼神,远没有得到的白眼多。
而梁照乾在梁家内部,一向受不到重视得不到重用,人也十分的苦闷。
一对不顺心的夫妻,争吵更是难免的。
终于,经过多方争取,总算有个项目被交到了梁照乾手上。梁照乾前所未有的认真,计划书策划案标书一路跟进,各方关系打点,查资料开会修订方案,他每项都亲自参与,也有过胡子拉茬好几天不梳不洗的连轴转工作。他很拼,他想证明自己,然而到最后,那项目落到了顶峰的手上。
梁照乾婚后确实也还流恋花丛,但也从来只是玩玩,热乎不了多久。但在项目推进时,曾有个“极对胃口”的新“秘书”一直常伴他左右。当初也没人多想什么,但项目失败了,秘书请辞了,谁会不怀疑是竟争对手搞的事儿?
许苏:“说到底,不过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事儿,你想拿这事怪罪,还不如告诉我说,‘我拆了她的婚事,她从我口里套出项目内幕然后截胡,我和你妈就是这么相爱相杀闺蜜情深……’这样的理由或者还能让人接受一点。”
她学着姜正兰的腔调,嘲讽得那么明显,让姜正兰老脸生臊。
姜正兰忍不住冷笑了声,缓缓道:“许苏,你吃了一回亏,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错,商场上输给竟争对手不该怪人家,哪怕这项目对人家只是锦上添花,对自己却是安身立命般重要。既然这样,许苏,你又在为什么事恼怒?顶峰没有了,不过都是商场竞争的结果而已,怨得了谁?”
“只是正常的商场竞争吗?不是你捏造事实编纂家仇倾尽全力搞阴谋诡计的结果?那不叫竞争,那叫陷害!只是觉得你真不容易,沉潜几十年,阴森森盯着顶峰,想吞下顶峰。可惜到今天为止,顶峰两个字仍在。”
“也就快不在了,明天的股东大会,你会来参加吧?可能没人告诉你,股东大会之后,顶峰二字会被第一时间去掉的,你可以来做个见证。”
许苏浅浅饮了口茶,“兰姨,你这么一把年纪,还不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还没发生的事就拿出来说,万一到时候你又做不到,岂不没脸?”
她放下茶托,起身欲走。
姜世兰叫住她:“许苏,听说你和建勋有纠葛?你是做不成梁家二奶奶便要做三奶奶吗?捏着两全的股份,是想将来嫁入梁家后好和众人平起平坐甚至能压谁一头吗?”
“阿姨,你嫁进梁家那么久,还没明白别人不愿嫁进梁家的原因吗?你以为我是你呢,见着个豪门就生扑。”
“不是就最好了。不管怎么说,苏苏,你和世勋好了那么久是事实。如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