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拍品,虽然也有不少宝贝,但因为有《绝情谱》珠玉在前,后面的便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了。
沈毕之喜欢收集金银珠宝,但前提是,那些个东西得是别人送的。不要钱还行!让她买?还是算了吧!
直到,沈毕之看见了一尊观音造像。
那是一尊铜鎏金观音菩萨造像。青铜鎏金,通高两尺。该造像面相丰满,双目低垂。头戴化佛宝冠,高发髻,顶部结髻珠。耳饰耳铛,宝缯垂肩,颈佩项圈。胸前饰璎珞珠宝帛自左右肩垂下。下着长裙。右执一莲花,莲梗绕过右臂在右肩盛开,左肩立白鹦鹉。两臂外侧饰花枝,右施触地印,左举在胸前。左腿横盘,右腿支起,坐于束腰莲花座之上,莲座上下饰连珠纹。左臂帔帛缠绕,末端搭于莲台两侧。
这尊造像,无论是工艺还是穿着,皆不是时下流行的样式,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但又不像是传世的,倒有些像是墓里陪葬的冥器。
果然,千岁红介绍时也是如此说的,“那些土里刨食的人送来的,说是倒了个什么得道高僧的斗,还说什么只能拿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该着它要出世,得到的人是有大姻缘的。谁知道呢!我鉴定过,的确是百十来年前制出来的老物件,至于什么高僧啊,什么姻缘啊,就不得而知了!铜鎏金观音造像,起拍价,一百两。”
旁的拍卖上,主持的人恨不得把每件拍品都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千岁红倒好,爱买不买,仿佛告诉你这东西是真的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一时之间,大堂里面鸦雀无声。
江湖上的人,个个都是刀口舔血,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死活?不敬天地,不信鬼神。花一百两去买一尊佛像,在他们看来,还不如买一把趁的武器、买两个美人、买几壶好酒来的快活!
“一……千……两。”沈毕之慢悠悠地说道。倒不是她故作神秘,实在是毒未解,反应迟钝。
可是,这声音却如同平地一声雷,震的大堂里的人面面相觑。继而,纷纷看向沈毕之,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暴发户,或者说是在看一个傻子。
便是连千岁红也望过来,勾唇一笑,意有所指,“爷们果然是家大业大!”
沈毕之回以一记微笑,至于其他人却是理都未理,“无人出价,岂不是让美人白吆喝了?”
面对千岁红,沈毕之不敢有丝毫的虚弱。那是个精明的如同深山狐狸修炼成精的女人,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要不我怎么说爷们最是敞亮呢!好,这造像就是爷们的了!”千岁红千娇百媚地一笑,“若不是我虚长了爷们这许多年岁,便是为奴为婢,说什么也得以身相许!”
沈毕之摇了摇头,“红姑可别害我!这江湖上谁不知道,红姑你的仰慕者都够从这里排到京都了!我还有那么一船货物在,你可得让我平安运回去啊!”
千岁红又看了沈毕之一眼,然后转回了目光,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季节,江上无风无浪,最是平安,爷们不必担心!”
什么季节?眼下正是六月,夏季雨水频发,江上极不安稳,偶有暴雨,便是出现洪水决堤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正值青黄不接的时节,江面上水匪猖獗,过往的船只十支得有八支被劫。
千岁红竟然还能说出“无风无浪,最是平安”这种话来!
沈毕之却是放心下来,千岁红的这句话算是一个保证,有她的这句话在,至少在江上不会遇到水匪劫路这种事情。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其实,沈毕之也算是误打误撞、无心插柳吧。她拍下这尊造像,不过是因为德容皇后寿辰在即,想要投其所好。
却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倒斗下墓、土里刨食的人根本就是千岁红雇来的,而这尊造像也是千岁红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无怪乎千岁红如此。江湖上能有多少宝贝,怎么可能支撑起一年一次的拍卖会?她又不能造假砸了自己的招牌,只好雇一些专门倒斗的人下墓去挖了!
沈毕之无心之下买走了她差点砸在里的物件,千岁红自然也愿意卖了面子,亲自去黑道那边说上一嘴。
看起来,想要水匪不劫路是个大事,但对他们那些老朋友来说,也不过就是提上一嘴的小事罢了。
之后的拍品实在无甚新意,沈毕之是一件也不愿意入的。
倒是翠浓,见美心喜,拍了一套祖母绿的头面、一块拳头大小的粉色心形宝石以及一把小巧玲珑的袖箭,花了小两千两。
南宫仪看着翠浓摆弄袖箭,不客气地嗤笑道,“怎么?这就备上武器了?难不成你还想宰了客人?”
翠浓把袖箭对着他,“对付某些始乱终弃的人,还是得有点防身的东西!”
好吧,又聊到公仪南那个未婚妻闻人浅那里去了!
公仪南也不是一直不反抗、被人欺负的主,当即痞笑道,“怎么?这么关心我和她的婚事啊?你莫不是爱上我了吧?”
“对啊,对啊,爱上你了!”翠浓把袖箭扣在小臂上,“我最爱的,还是你那刀枪不入、足以砌墙的皮!结实!”
“这袖箭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我可得找个结实的地方试一试!”说这话时,翠浓的目光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公仪南,柔情万种。
公仪南却是腾的起身,一下子就窜没影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翠浓这女人竟然是打了拿自己试箭的主意!
翠浓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