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抢人的,赶紧动吧!这里离京都那么近,一会天亮了,你们可就不好脱身了。更何况,早点打完,我也好赶着回去吃早饭!府上前儿个新来了个厨师,做的馄饨特别好吃。”沈毕之突然扯开嗓子喊了这么一嘴。
论,一个吃货的自我修养,大概就是沈毕之这样了。
“扑哧”,在场的不少人都笑了。
“欺人太甚!”浑厚的男声被夜风送过来,似乎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给我放箭!”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年轻,不过却是气十足的样子。
紧随而来的,就是四面八方飞过来的羽箭。
“我就吃个馄饨,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沈毕之一边躲闪着箭矢,一边还不忘露出委屈的表情。
沈毕之把闪身躲过的箭矢抓在里的,然后像掷飞镖一样再一一扔回去,脸上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明白了!我回府吃饭了,你们却吃不上。要我说,大老远赶过来的,要不就到西厂住上一段时间得了,管吃管住!”
对方没有说话,但貌似箭矢再飞过来时更加密了。
原本,沈毕之去江口的时候,一共带了百人,可是为了抓囚车里的四人,别说是暗卫,便是这锦衣卫也只剩下了一半。
现在沈毕之又带了百人,再加上方毅带回来的五十人,一百五十人,还要保护囚车里的四人,便有些不够。
这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有十几个人倒下,还有几个受了伤的。
这样下去不行!箭矢几乎从各个方位而来,显然他们是想瓮捉鳖,啊呸,一时口误,我才不是鳖呢!沈毕之摇了摇头,“我说,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要不,换个玩法,打个赌什么的?我让人把囚车放在外面,也不去保护他们几个,然后箭过来的时候,我们来看看谁先死,怎么样?”
“阁下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失磊落吗?”清脆悦耳的女声,从另外的方向传过来。
“呵!”沈毕之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连藏头露尾的老鼠也知道磊落二字了?这放冷箭的行为还没停下来呢,就急着把自己伪装成君子了?”
“这又不是在你们背后放的,怎么能算冷箭?”还是那个女子,尤自狡辩。
沈毕之伸抓了一支箭矢,腕发力,箭矢直直奔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箭是不是冷的,你摸摸不就知道了吗?”
“嘶……狡猾的大凉人!”那女子痛嘶了一声,连语气都有些气急败坏。
显然,女子受伤了,而且她不是大凉人士。
说话间,锦衣卫真的就将四人的囚车推到了前面,而且真的不管不顾了。
一支箭正好扎穿了唐的裤腿,虽未伤他,却还是惹得他大骂了一声,“瞎啊!伤着本公子,回去有你好看!”
显然,唐已经听出了那男人的声音。
想来,放箭的应该就是唐家派来专门营救唐的人。
果然,他话音刚落,箭矢竟然就停了下来。
沈毕之凑到金点的囚车旁边去,挪揄道,“呦,符鹰王子,艳福不浅啊!这边才刚刚倒下了一个馨桃大长公主,那边就有无数个百越美女站了起来……这姑娘千里迢迢跑过来救你,是你的姘头吧?”
“你就积点口德吧!”金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沈毕之,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的金点,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了热情,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沉沉的暮气。
“积口德这种事,实在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我还是更适合和初次见面的人交朋友,然后请这些朋友到西厂去喝茶小住!”沈毕之如此回答道。
金点低头发呆,懒得理她这种人。
被彻底无视,沈毕之倒也不生气,反而抬头喊道,“西厂刚刚落成,一应设施还都是新的,我也可以让我家厨子过去做饭。总之就一句话,欢迎大家来住!”
沈毕之说,“姑娘,我觉得你现在可以走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辈,实在不值当你从百越专门赶过来营救!”
沈毕之说,“那个嗓门特大还喜欢放冷箭的老头,大老远从蜀跑过来一趟,你也不容易。我劝你啊,还是真刀真枪的来吧。你离得那么远,救不了人!”
沈毕之说,“咱能快点打吗?你们这样耗着,我真的挺害怕的――特别害怕吃不到早饭――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很好,很强势,沈毕之只是说了几句话,却可以说是把人都得罪死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大概也是因为祸从口出。
“大胆竖子!”最先开口的男人骂了一句。
沈毕之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还听到破风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朵云彩,挡住了月亮。天很黑很黑,伸时看不见五指。
虹桥驿站的院子里透出来一点点微光,正好照在沈毕之和锦衣卫周围的一块地方。
这样的光,给了沈毕之这样不能夜间视物的人很大的安全感,但同时也让潜伏在暗夜里的人能够更好的发现目标。
所以你看,这世间所有的情感都是守恒的。沈毕之高兴了,自然就会有人不高兴,而那些不高兴的人,正是她身后那些锦衣卫。
恍惚之,沈毕之看见有黑影朝自己而来,可她根本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毕之甩了一下腕,有一道银光窜出去又窜回来,速度很快,一闪而逝。
“铛啷”一声,金铁交接碰撞的声音响起。
在不少人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