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愿望,在乱世之中颇难实现。朝廷已视他们为反贼,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他们必须对抗朝廷,此刻听说张凯竟然投靠李渊,不日将引官兵攻打雀鼠谷,想到自己父母妻儿难以幸免,又是担心又是惶恐。
魏武第见状,颇感得意,笑眯眯的望着张凯,心中正在畅想自己统领溪城人马、随意号施令的情景。
张凯心中一片冰凉:我自投奔大将军,素来忠心耿耿,决无二心,倒头来竟遭人诬陷,落得如此下场,当真可悲之极。
他并非心理脆弱之人,反而乐观向上,往日遇到挫折困难,总会迎难而上,积极扭转危局。但他近日因小环和陈氏夫妇一事,左右为难,心力交瘁,往日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心中充满了消极和沮丧。
张轩跟随张凯日久,素知他为人,见甄武第步步紧逼,形势危殆,急的满头大汗,迫切希望张凯能够针锋相对,开口辩解,洗刷冤屈。
可等了一会儿,却见张凯一声不吭,神色迷茫,当即朗声说道:“休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人心,你今日所言有证据吗?我同样也可以说你勾结官府,背叛大将军,反正都是一面之词,咱们尽管到大将军那里对质。”
甄武第仰天打个哈哈,道:“你家将军一言不,显已默认,你还在这里兀自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伸手指向刘树义,接着道:“这位公子便是李渊第四子李元吉!李公子跟众人说句话吧。”
刘树义向众人团团作揖,谦卑的道:“在下李元吉,见过诸位,甄将军所言,句句属实,无一句虚假。
在下正是受家父所托,前来溪城,与张将军会晤,商量攻打雀鼠谷一事,家父言道:事成之后,太原将与张将军共享,届时将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
张轩气的满脸紫胀,指着刘树义道:“你……你……”原本他想说:你是刘树义,怎又会是李元吉?将军对你颇好,你怎的如此忘恩负义?
只是激动愤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平复了心情,便要揭穿刘树义的真正身份。忽然听得耳边有人低声道:“别说话,先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正是张凯。
张轩又惊又喜,抬头望去,只见张凯容光焕,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峻神情,跟适才沮丧颓然的神色大不相同,不由得喜笑颜开。
张凯听得有人自称李元吉,便即清醒过来,见是刘树义冒称李元吉,大感诧异,不知他喉咙里卖的什么药。想起适才张轩百般维护自己,替自己伸冤辩解,大是感动。
出言提醒张轩不要轻举妄动,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又道:“谢谢你!之后的事交给我,你放心,我决不让他的阴谋得逞。”刹那间豪气陡升,又变成了那个无所畏惧、自信满满的张大将军。
张轩紧闭双唇,眼圈微红,热泪盈眶。
甄武第于刘树义的说辞,颇感满意。
心中暗自盘算:此人当是李元吉无疑,但来溪城联络张凯,定然是假,李渊又不是蠢人,怎会派一个胆小懦弱、一无是处的儿子过来?事成之后,先杀张凯,再杀李元吉,届时在大将军面前,即便有人想翻供,那也死无对证了。
想到此处,狂喜之情塞满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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