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怨恨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雨骁母女”喑哑的声音被哭腔所替代,无限的哀凉恰在喉间,妇人泣泪痛心。
“雨骁母女,雨骁母女,傅雨骁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何人人都向着她!”“爹是这样,瑾瑜是这样,就连你也是这样!”傅瑾言攥着她的脖颈拼命地摇晃“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傅家的嫡长女,我才是!!”
“姑娘,她是你娘——”盈香上前制止扯开傅瑾言。
房泠月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近似疯狂的女儿,刚刚她是要……掐死自己!
“咳咳咳——”
妇人的咳嗽声换回了她的理智,傅瑾言背下双手藏于袖间,看着房泠月的眼神有些胆怯,她刚才果真失常,差点……谁——
一阵利风,飞烟的门砰然中开,红练将门外偷听的小桃卷了进来。
小桃狼狈地甩在地上,就在房泠月身旁,傅瑾言翻袖又是一阵阴风合上门。
“侧妃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小桃跪在地上,一张脸吓得惨白惨白的,脸上涕泪纵横,可怜至极。
感觉到傅瑾言身上的杀气,房泠月推开小桃大喊“快走——”
“啊——”小桃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惨白的小脸憋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言儿不要……”房泠月拉着她的手跪在地上哀求。
傅瑾言一个眼神,盈香立马上前将她拉至一旁,妇人就这么大睁着眼看着她。
傅瑾言微笑着,葱白般滑腻白皙的的手指锢住她的脖颈,血红的蔻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只听得‘咔’的一声,小桃脖子一歪,瞠大双眼,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液。手掌松开,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
接过盈香递来的手绢擦拭了手上的鲜血,转身将染血的手绢扔在小桃脸上,盖住她那瞠圆的大眼。“给我把她的尸体处理掉”
“是”盈香应声将小桃拖出飞烟。
傅瑾言掐死小桃的过程简单利索,这种熟练的杀人手法使房泠月的心寒了半截。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直坐着。
“我以为当年害了云贵妃和寒将军是我今生所犯的最大的孽,我穷尽一生青灯古佛为赎罪孽……呵呵,原来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孽”妇人失声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孽。
原来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孽。
……
一句话如蒺藜刺身,疼痛堪比针刑。
推门的声音打断了瞬时伤悲,盈香从门外进来,身上不沾一滴血“姑娘,小桃的尸体处理好了”
“送静月师傅离开”转身袖间阴风扫过桌几,傅瑾言已然倚在榻椅上,和来时一样,模样悠然而清闲。
犹记得两年前那个木鱼声中,她说——
“贫尼法号静月,姑娘莫要错叫了”
“你不该再来这里,回去吧”
凄冷的声音,她到现在都记得。
如今傅瑾言同样回以凄冷之声“静月师傅不该再来这里,回去吧”
房泠月为盈香搀扶,临出飞烟时,回眸以最心痛的言辞,一字一字道“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母女”
言讫,推开盈香,一步一步拖出飞烟。
乌云闭月,明亮的空际忽然同黑夜一般,狂沙砾石,骤风急剧,片刻大雨如注。冰凉的雨点打在房泠月身上没有一丝感觉,怕是心更冷吧。
妇人失魂落魄走出太子府,她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女子癫狂地大笑,从未有过的释然,以后可以更加无所顾忌的杀人放火了吧……
她所在乎的娘亲、姐妹,统统都不在乎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乎他人。
她傅瑾言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生,只为自己而活。她的路由她自己选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再也不会顾忌任何人!!
好个沈初瑶,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来管我的事,那就不要怪我了——
“夫人怎会……”盈香正要询问房泠月的事,对上傅瑾言警告的目光,倏然改口“静月师傅怎么会突然来到太子府,她又是怎么知道相府的事?”
她记得冥王曾已将此事锁的一干二净,苍冥境内无人敢提及此事。
“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傅瑾言冷嗤,怨落的目光落在飞烟外的池塘,心下已然有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