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息怒……”殷相忙道:“这可使不得,不杀言官是大禹祖训,如何能违背,况且这些官员,若是真的死在午门之外,只怕是要激起民怨了,如今可不止是众大臣如此,连京城中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相信不久后这些事会传遍大禹内外,圣上请息怒啊,万不可义气用事……”
“难道真的要认韩骥摆了朕这一道?!”胜帝忿然道,脸色阴沉,愤愤的砸了手中一个精致的茶杯,恨恨的锤了一下御桌,“他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才好……”
“此时韩侯万万死不得……”殷相低声道:“难道圣上想背一个千古昏君的骂名吗?!尤其是连疆告急的这时候,有韩侯在,至少还能威摄一二,如今也只有抚恤为上上策了,圣上先收回民心要紧啊,尤其是韩侯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无论如何,先平息众怒才是重中之重,然后再从众将中挑出名将,为我大禹守护边疆啊……”
胜帝依然忿忿不平,道:“……众将莫不是以韩侯马首是瞻,现在朝中有何人可用?!”
殷相也无头绪,顿了一下道:“……且慢慢挑选吧,总能挑出和韩侯不对头的人出来,韩侯现在生死未知,只怕现在也指望不上他了,圣上,先挑出后起之秀留在身边以后也有备无患,韩侯若是有一天真的病死了,这些人就是圣上的股肱之臣了,是圣上可以依靠的人啊……”
胜帝一想心中闪过一丝阴沉,“……韩侯既然要死,现在若是死了也好,”
殷相一惊,急道:“臣知圣上欲除韩侯之心,只是现在他拖着病体在外跪拒一夜的事已经满朝皆知,若是此时死了,只怕不妥,圣上……请三思啊……”
胜帝刚刚的确闪过一个要偷偷杀死韩骥的念头,被殷相这么一劝,顿时也收回了一些理智回来。
殷相继续道:“况且韩侯一向老谋深算,只怕就等着圣上上钩呢,而且现在韩府上的探子也近不了韩侯的身,别轻举妄动为妙,否则可能会中了韩侯的圈套……”
胜帝喘了一口气,闭了闭阴沉的眼眸,慢慢的压下这个念头,天知道他有多难忍,“这么说,他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是啊,圣上……”殷相低声道。
胜帝眸中染上一丝不甘,低声道:“真是白白的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以后怕是更难了……”
“此时的确不是时候,韩侯一死,难保他手上的众将不会有别的想法……”殷相左劝右劝,总算是劝住了胜帝这种愚蠢而冲动的念头。
“现在还要安抚众臣和韩侯,圣上,忍辱负重,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望圣上忍一时之辱,以换大禹百年平安……”殷相苦苦劝道。
胜帝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呵,可笑,朕做这个皇帝,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到现在皇子都成年了,竟然还得要忍,要忍到何时才休?!”
殷相听了竟无言以对,想劝,可劝的话实在太多了,现在竟然再不忍心劝下去了,看着胜帝满面的悲忿,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