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白舒心里早有准备,他也没有质疑过叶桃凌的能力,她理所应当的天启,只不过
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比白舒想象中早的多。
而且不仅如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叶桃凌天启意味着什么。待我天启,一剑摧城这句话,也从没与人把它当成过是笑谈。
但是天下人不知道的是,叶桃凌手里的乾沧剑不能支持她言出必行,加上坤熹不行,白舒的星陨更不行。
白舒便想起当日瞎婆婆告诉自己剑宗无剑时自己开怀大笑,近似于猖狂的模样。
可现如今白舒明白,剑宗无剑,叶桃凌便要以精血养一柄心剑,一把能够一剑摧城,也终将断自己生路的绝人之剑。
这个时候让白舒再笑,他却是笑不出了。
“我要赶紧离开这里!”白舒已经准备转身,和陆静修做一个告别。
孙玫却拉住了白舒道:“君上和公主还在等你,先生你要去哪里?”
白舒紧锁眉头道:“此刻是什么日子?”
孙玫一愣,还是很快回答道:“十月将中,用不了多久,就是年末了。”
白舒长叹一声道:“你去告诉柔嘉公主,我有急事要离开,不能继续给她医治了,有什么问题,还要找你家陆先生。”
白舒说罢又转身就走。
孙玫拉不住白舒,就对着白舒的背影喊道:“那一晚我看到你和叶桃凌月下相拥,你难道忘了你的妻子了么?”
白舒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陆静修茶才喝了一半,另外一边属于白舒的那只杯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白舒走到陆静修面前,没有嬉皮笑脸,也不像平日那般淡然,他冷冷的开口,语调甚至有些严肃:“叶桃凌已经天启出关了。”
陆静修毫不惊讶,只是赞叹道:“这姑娘天赋真的是极高,凌丫头捡到宝了!”
白舒尴尬的笑笑,问道:“你说叶桃凌她,能不能平了那鼎城?”
陆静修不假思索道:“假以时日,鼎城必定烟消云散。”
白舒急匆匆问道:“那要是现在呢?”
陆静修这一次没有急着回答,他思索半晌才道:“若是现在,她依然可以,只不过”
“不过什么?”白舒不想打哑谜,一句跟着一句,字字就像是急匆匆落下的骤雨,你压着我,我压着你。
陆静修放下茶碗,正色道:“只不过那崖棺便也有了用处。”
于是白舒潇洒的拱手道:“那今天就是我离开陵武城的日子,感谢这短时间以来先生对我的教导,另外柔嘉的眼睛,也要有劳您费心了。”
陆静修站起了身来,仔细打量着白舒道:“你要走了么?”
“没错!”白舒的声音于沉稳中透着力量。似乎是经过了这次修为尽失的打击,那个光芒万丈如同白访云一般的男人,又回来了。
陆静修目中有欣赏之色,他问白舒道:“你要去东洛剑宗拦下叶桃凌?”
白舒不屑的摇了摇头,他在心里觉得自己拦不住叶桃凌。
“那你?”陆静修唇角忽然萌生了笑意。
在燕北当所有人都觉得白舒会走的时候,他留下来。在太虚所有人都以为白舒会留下来的时候,他又会离开。就如同现在,陆静修以为白舒会去东洛剑宗,他想错了。
白舒坚定而决绝道:“我拦不住叶桃凌,我也不想成为她的阻碍,我要回太虚去,把上古阳剑取出来给她,我要帮叶桃凌办成这件事情!”
陆静修已爱煞了白舒,他问道:“你就不怕你做不到这件事情,叶桃凌最终香消命殒?”
“怕!”白舒并没有否认,他无所畏惧道:“可我从来不怕挑战命运,叶桃凌是鼎城的宿命,而我是叶桃凌的宿命,这件事情我势在必得!”
陆静修道:“你小子现在信命了?”
白舒不屑道:“我信命中注定的相遇和纠葛,却更相信事在人为。”
陆静修给白舒斟了一杯茶,他道:“你和我师兄一样,或许走的不是天下间最正的那条路,却是站的最直的那种人。”
白舒接过茶碗,望着陆静修道:“你帮我递个消息去东洛,就说让叶桃凌等着我。”
陆静修知道白舒为什么没有喝茶,他点了点头答应了白舒这个请求。
于是白舒将手中这碗茶一饮而尽。
他没有再关心陆静修如何送消息,又能不能送到叶桃凌手里,他是信任陆静修的,陆静修也当得起这份信任。
白舒放下茶碗,陆静修问道:“走了?”
白舒没有犹豫:“走了!”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忘月水榭,他要取城中最好的快马,他要飞奔回太虚。
可白舒只走了一步,就迈不出脚去了。
他很喜欢陆静修,陆静修待白舒如同亲人,亦师亦友。
白舒很羡慕有师父的人,那就相当于一个人在人世间,有两个父亲。
他和萧半山是假师徒,假情义,他留在太虚为了杀他,他帮助黄俊要白舒的命。
两人自始至终都是虚伪,萧半山虚伪,白舒比他还要虚伪。
但白舒知道什么是真的,他也有过真的。董色是真的,罗诗兰叶桃凌也是真的。巫少白苗厉陆静修,甚至是沧浪,都是真的。
白舒忽然转过身来,真心实意的给陆静修跪下,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那虔诚的模样就像是当年白舒第一次见到董色,她在那里拜菩萨。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