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非君子,但却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而且更有破敌之策,不知明公可愿听否?!”夏玄一步一步踏上前去,指尖轻轻握住县令的剑尖,那刺骨的冰凉传来,让他嘴角挂起了一道笑意。
“滴答...”
县令额头有冷汗溢出,顺着脸颊而下落在了地上,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回音,他眯起眼睛仔细的将夏玄从头到脚全部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惊,随后吸气,蓦然哀叹了一声,收起三尺青峰,抬手对向一张软榻说道:“公子有何良策可破敌?”
夏玄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他顺着县令所指的方向坐在了软榻上,随后清了清嗓子,目光看向一旁的茶壶,其意不言而喻。县令见此不由苦笑,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客气的梁上君子,不过仅仅犹豫片刻他还是端起了茶壶给这位梁上君子沏了一杯茶水。此时夏玄才满意得点了点头,道:“明公以为黄穰之乱因何而成?”
县令闻言微微蹙眉,有点不满,毕竟黄穰之所以可以趁势作乱,明摆着就是因为地方官员收刮民脂民膏的手段太过狠辣,如此这般才使得百姓铤而走险犯上作乱,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何必多此一问!不过县令还是说道:“朝廷昏聩无能,百姓民不聊生,故而被贼子得逞!”
点了点头,夏玄勉强认同了县令的说法,然后又问道:“那么玄便要请教明公是想要一时之策还是一世之策?”
“恩?公子此言何意?什么叫做一时之策?什么又称为一世之策,还请公子教我!”县令见得夏玄谈吐不凡,眼有慧光,终于开始端正态度,不敢再小觑夏玄。毕竟夏玄不但生的俊朗,而且身上有一种大家气质,绝非等闲人物。
夏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县令,道:“一时之策不难,反贼虽势大,但舒县地处丘林,草木繁多,只待西风来时,一把夏火便可尽皆灭之,如此虽有伤天和,不过却可解舒县之围,不知明公以为如何?”
县令听得脸色发白,眼神惊恐,连手脚都不自在了起来,要知道夏玄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但却可是眨眼间要了十数万人的性命啊,如此杀戮成性之人当得魔子之称!而县令则是第一时间如拨浪鼓般摇了摇头,再次问道:“还请公子教我一世之策!”
如果在场的是曹操或者刘备,哪怕是碧眼儿孙权,肯定都会选择夏玄的一时之策,毕竟这样可以最快时间平定战乱,得到天大的功勋。不过临湖县令明显不是枭雄,更不是什么英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了。
夏玄点头,他早就看出临湖县令虽然是个好官,但却没有这份胆魄,沉默片刻后说道:“一世之策难过上青天,不过既然明公问了,玄不得不言,其实庐江百姓之所以作乱,根源还是在官府,在朝廷,在唯恐天下不乱的十常侍身上,若不是十常侍卖官鬻爵,纵容父兄子弟,亲朋门客在州郡县乡横征暴敛,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又怎会使得我汉室江山兵祸连年,雪上加霜?”
“哎....公子此言甚是,奈何十常侍位高权重,天下有识之士虽恨不得寝其皮、噬其骨,但....”县令深有同感的叹息一声,但说到这里就住嘴了,因为再说下去就牵扯到了大汉的天子,万一传了出去,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夏玄眼中也有戚戚然之色,虽然这更多的是伪装,可在东汉末年生活了十二年,他确实见过了太多太多因当权者昏庸而造成的人间悲剧,故而他心中对这个朝廷也有强烈的恨意,否则的话仅凭前世的记忆,他又怎会那么快决定要开创一个新时代呢?全因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信息,掌握了即使曹操和刘备这些枭雄都难以比拟的优势。
“也罢,一世之策虽难,可还有折中之法!只要明公愿意交出兵权,再筹集千车粮草,以天威而震之,以仁德而服之,区区黄穰反贼自然不攻而破!”夏玄终于说出了自己最终得目的,那就是得到临湖县的兵权,而县令一旦把兵权交给了他,那么总要给个名份吧?若不如此,朝廷追究起来,那么临湖县令不但没有功劳反而会被问罪也说不定。
县令闻言表情顿时惊疑不定了起来,他心中有了一丝怀疑,眼前这智多近妖的翩翩公子哥莫不是早有准备专程前来诓骗粮草的吧?也或者是说此人乃是黄穰的同党?有了这个想法的县令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前拿出来的三尺青峰还是用来等到黄穰破城之后自刎所用呢!
夏玄见得县令面有惶惶之色,顿时猜到了县令心里的想法,苦笑摇头说道:“明公大可放心,我夏玄虽是寒门出身,但也熟读圣人道理,深知男儿理当忠君报国,匡扶社稷,再言汉室江山虽有日暮之兆,但三十年内必然稳若泰山,区区黄穰小儿妄想颠覆汉室,只不过是贻笑大方而已,还请明公明见!”
县令见得夏玄不似说假,而且身上也确实正气凛然,惊疑不定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可让他交出兵权,更拿出千车粮草给一个外人,他实在是有点难以定夺,而在这时夏玄又说道:“明公可想过,不论是进是退,若都难逃一死,为何不豁出去赌上一把,若胜,龙颜大悦,百官拜服,明公自可青云直上,若败,也不过是一死尔!”
“哎,公子此言甚是,也罢也罢!”县令叹息一声,苦笑摇头,随即站起身来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