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吉刚回家就被赵大梁拿着扁担追的满院子跑,他赵大梁今天的面子里子算是全给毁了,他也想不明白,他一辈子勤勤恳恳种地,怎么落下个这样的儿子,天天游手好闲,出门学人做生意,钱没赚到,倒是把家底儿搭进去,还搭进去五亩良田。
地啊,那是他的命根子啊,天知道卖地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赵大梁的夫郎名叫夏春,最疼爱他这个大儿子,看见大儿子挨打,当先冲上来阻止:“当家的,当家的!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打什么人!?”
赵大梁胸口起伏不定,大喘气在空中呼出一片白雾:“你叫他自己说,在家啥也不会干就算了,在外面还给我丢人!”
赵庆吉梗着脖子道:“我这不也想着他是咱们家亲戚么?!”
赵大梁更生气了:“亲戚!?哪门子亲戚?当年分家时就说明白了,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赵晨那个亲戚能随便乱认吗?!”
赵庆吉不服:“怎么就不能认了,你看他们家都盖砖瓦房了,咱们村还就他们家有这个体面,咱有这个亲戚,那不是咱们脸上也跟着沾光吗?!”
“你!.......”赵大梁满脸通红,“我打死你得了我!”说罢又要动手。
夏春死死按着赵大梁手里的扁担,冲着赵庆吉喊:“少说两句,还不赶紧进屋!真想被你阿爹打死吗!?”
赵庆吉气呼呼的进屋了,赵大梁一把把扁担扔到地上,指着自个儿夫郎:“都是你惯的!”他往门槛上一坐,拿出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自个儿生气去了。
夏春懵里懵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赶紧去问自己小儿子赵庆祥,等明白了情况自个儿又寻思了会儿,才蹲在赵大梁身边小声道:“行了老大,别生气了,这事儿咱儿子是干的不对,可他也没说错,看赵晨盖房子那架势,说不得是在哪儿赚了钱,要是咱们认了这个亲戚,能帮衬一下咱们也好,你倒是想想,庆吉做生意亏了本,咱家现在可缺钱。”
赵大梁白了他一眼:“是我让他做生意亏本的?你懂什么?”
“我是啥都不懂,可是我知道赵晨那小子现在有钱。”夏春推了赵大梁一把。
赵大梁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别打赵晨那小子的主意,他现在是有钱了,但谁知道他钱从哪儿来的?要是哪天又有人来追债呢?你现在认了这门亲戚,那将来是不是得帮他还债?”
夏春一听,当下也不敢劝了。只得说:“先吃饭吧。”想了想又问,“你下午还去上工不?”赵庆吉被辞退,赵大梁和赵庆祥却没,夏春怕赵大梁再去会觉着没脸,少不得问了一嘴。
赵大梁吐出个烟圈,眼角皱纹都觉着多了不少。道:“去,家里缺钱啊!”
且不说赵大梁中午饭吃的憋闷,赵晨扯着蒋老头去李老头家好好吃了顿红烧肉,大块儿的肉搁酱油焖的入味,入口即化,吃的赵晨停不下筷子。赵宣就更别提了,腮帮子鼓起来嚼都不利落了。
蒋老头闷了口李老头家酿的米酒,道:“我说晨小子,你这么闹腾也不怕村里人不待见你,瞧你这大庭广众的下人家面子。”
赵晨满不在乎道:“这不是给你长脸么,这回看他们还敢不敢不听你的。再说了村里人本来就不待见我,也不差这一出。”
蒋老头哈哈一笑,张絮问询的看着他俩,就听蒋老头絮絮叨叨的把回来吃饭前的事儿说了。
李老头皱了眉头,道:“晨小子,这事儿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容易遭人记恨,你要是不乐意用那群人,晚上结了工钱,悄没声息的告诉人家明天别来了就行了,哪用得着这样。你这么一闹,那几个小心眼的二溜子找你麻烦怎么办?”
赵晨喝了口酒,道:“没事儿。”
“怎么就没事儿了!?”李老头简直想敲他脑袋,“到时候挨揍了,可别上我这儿拿药!”
赵晨笑道:“我挨揍还少么,怕啥?再说我也不是没想过偷偷摸摸把这事儿解决了。但是你也晓得今天去的是什么人么,全是些二溜子,还有以前和我在一起的狐朋狗友,我要是跟他们好声好气,少不得这群人以为我开玩笑呢,信不信我今儿好声好气说了,明天他们还得来找我打秋风。还不如这么青天白日的闹一场,大家彻底闹掰,谁以后也不用看谁的脸。散的痛快!”
蒋老头没听过赵晨以前的事儿还听的模糊,李老头当然不一样,听赵晨这一嘴说出来,吃饭的筷子都停下了,直勾勾的看着赵晨,道:“听你这么一说,也对。不过,你小子,是真变好了?”
赵晨任他打量:“变好了,不过看谁不爽,该揍照样揍!”
李老头乐:“那不怕,我有药。”
蒋老头听着他们一来一往没听懂,就开始听李老头给他讲赵晨以前干的王八蛋事儿,也怪赵晨名声太臭,一天天不学好,后来村里人看见赵晨就开始喊,“赵晨来了!”看见赵晨做坏事儿又开始喊:赵晨调戏谁谁谁了!
一天喊八遍,李老头这种深居简出的都知道赵晨不少事儿。
桩桩件件讲出来,赵晨当笑话听,蒋老头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打量赵晨,这真是这小子干的?
张絮不动声色的也打量赵晨,看这人一点没生气,还听的津津有味。略略放下心。
酒足饭饱,蒋老头和赵晨去上工,张絮也要去,被赵晨留下了,外头还冷,张絮一个怀了孩子的,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好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