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灯光摇曳着,投映在墙壁上,跳跃不定。
程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内室走去。那内室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在床头上放着自己曾做好的‘流云飞爪’,他欣喜地拿起飞爪,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晃了晃,嗖,飞爪弹射了出去,撞击在墙壁上,泛出星星火光,然后弹射了回来,没入了衣袖中,他满意的躺在了床上,打定主意,明天把那两个人放走后,然后送走张景芳,自己离开这里,消停一阵子后,回来想办法从安如意手中买下自己祖宅。
“救命呀。”张景芳的声音传来,程耿从床上跃起,向着外面奔去,他暗暗心惊,“莫非杨德忠并没有离去?”当他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张景芳站在凳子上,满脸惧意盯着地面上,“救命呀。”
程耿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在地上一只蟑螂在爬行着。
张景芳看到程耿后,忙道,“蟑螂,蟑螂。”
程耿没好气,上前一脚踩死了蟑螂。
张景芳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抱着程耿的脖子,不断呼喊道,“我最怕蟑螂了,我好害怕,我好想秋菊。”
程耿没有拒绝,任由她抱着。
张景芳伤心道,“秋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你大哥在,她不会有事情的。”程耿安慰着她。
“是吗?”张景芳推开了程耿道,“秋菊真的会没事吗?”
程耿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已经帮你处理了蟑螂,你休息吧,明天我就带你回安西城。”
张景芳抓住了程耿的手,“别,我害怕,如果,如果待会还要蟑螂,我该怎么办?”
“你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程耿向着外面走去,可是张景芳抓住了他的手不放,“你,你留下陪我,我真的害怕,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住过。”
程耿无奈道,“好吧,我坐在椅子上,你去睡吧。”
张景芳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向着床上走了过去,躺在了床上,侧着头看着程耿。
程耿的目光落在那柜子里的衣服上,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
细微呼吸声传来,他发现张景芳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轻轻掩上了门,向着主屋走去,可是就在这时,月光投在地上,出现了一道影子,他忙侧身躲在了屋檐下。
好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灭了灯,他看到那月下的影子在房顶上蹒跚着,几步来到了主卧上方,甩下了一根绳索,接着一个人影沿着绳索爬了进来。
这人十分伟岸,程耿大气也不敢喘,一伸手摸到了手臂中的‘流云飞爪’心中稍稍放松下来,慢慢的,那人到了半空时,他借机扣动了机括,衣袖中的飞爪飞了出去,向着那黑影抓来。
那人一惊,手一用力,整个人倒转了过来,惊险躲过了飞爪,接着一滚,跌落在了地上。
他这一下子碰触到了机括,顿时四面箭矢飞射而出,呼啸着向那人射来。
那人闪转腾挪,身手好不厉害,惊险躲过一劫后,不断喘息着。
程耿扣着机括,怒道,“什么人,为什么半夜鬼鬼祟祟闯入我家?”
那人看向程耿,目光一敛,“怎么是你?”
程耿觉得这人说话声音很耳熟,忙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人居然是罗小虎。
“是你?”
罗小虎窜了上来,“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我卓叔的家,怎么成了你家?”
程耿放松了下来,“你有正门不走,干嘛从房顶而下,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你以为我愿意呀,前天我来过,可是被这里的机关逼退,我以为是卓叔故意考验我,所有准备了下,今晚又摸了过来。”他看到院中凌乱,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卓叔呢?奇怪了,这次回来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你如果是来找他们的话,那就不用了。”程耿面容带着悲伤,看着院子中的石桌,想起了那短暂的日子里,在这圆桌上发生的一切,还有那空地上的石锁,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什么意思?在百宝阁中,你就有话说,可是让你说,你又不说,究竟怎么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罗小虎满脸焦急。
程耿推开门,向罗小虎道,“进来说。”
罗小虎踏进了住宅中,望着墙壁壁龛上的画像,躬身拜了几拜,然后盯着程耿,“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耿犹豫了下,叹息道,“你迟早是要知道的,还是告诉你的好。”程耿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把所有的经过诉说给罗小虎。
罗小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时而带着欢喜,时而满脸担忧,最终眼眶中布满了眼泪。
“我就知道,我父亲不会躲我。”他虎目通红,“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和我娘团聚了。”
“你娘?”
罗小虎道,“我娘在三个月前,在英吉利病逝,他们两人吵了一辈子,这下有可以接着吵了。”
程耿点了点头,想起了罗小虎说起罗汉时的表情,如今已经释怀了,二人相互交谈着,说着说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刹车声传来,二人从梦中惊醒,程耿忙跃了起来,想起了那杨德忠,暗想会不会是那家伙又返回来了。
他从内室中拿出一把短枪,向着院中走来。刚走出了时,听到一声枪响,门被推开,接着数十名士兵奔了进来。
士兵身后押解这一名大汉,这大汉一只腿一瘸一拐,是受了重伤。
程耿看清了来人后,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