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房间内焦灼的气氛松弛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房间的门被反锁了起来。
伯爵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伸手关上了窗户,发觉没有任何光亮的时候,才转过身来,向着程耿道,“不是我不已真面目见人,只是怕你看到我的真容后会害怕。”
“害怕?”程耿笑了起来,从他经历了几次险境后,见识了各种怪事,早已经没有了惧意。
伯爵声音一变,由开始的生涩变成了圆润,“年轻人有胆量是好事,但自以为是就有些轻浮了。”
程耿笑着道,“我相信伯爵也知道这中国存在很多险境,我不敢说都去过,但是至少我去过的地方不会比伯爵大人去的地方差。”
“你说什么?”伯爵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瞪着罗小虎,“他究竟是什么人?”
罗小虎从程耿布置机括的方法上看出,他确实是父亲的朋友,可是轻易带着程耿来到家里,这才觉得有欠考虑。
“你不用问他,我可要告诉伯爵大人,我刚才所说都是猜测。”
“猜测?”伯爵不相信,甚至是罗小虎也来了兴致。
程耿站起身来,望着墙上的油画,点头道,“这些画不错,和督军府张小姐的画比起来,真是名家风范,只是从这画上能看出这主人对沙漠有着独特爱好,可是这画中的沙漠,却有一潭清水,我想这主人曾经被困在沙漠,应该十分缺水,以至于每次作画的时候,无意中把自己的心境融入了其中。”
他慢慢转过身来,向罗小虎道,“二位在一起,以罗兄的年龄应该没有这么沧桑的笔法和意境,反而是这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显得有城府的多。试问下,一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究竟在害怕什么?”
“住嘴!”伯爵颤抖的从腰间拔出一把短枪,指着程耿道,“你在说一句话,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你如果少了我,那件白玉奇骨不要了?”程耿挑衅着他。
“你的目的是什么?”伯爵紧张起来。
程耿笑道,“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只是猜测一下而已,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争抢这白玉奇骨。”
“好多人?还有谁?”伯爵冲了上来,怒视着程耿,“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我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你爱信不信。”程耿有些厌烦了,“从我回到安西后,先后杨督军两次派人来找白玉奇骨,然后遇到了大长老,你,还有一个身穿异服的人,我在猜想,你们这些看似没有瓜葛的人之间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伯爵手颤抖起来,那双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突然手中的短枪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倒了下去,在地毯上疯狂扭曲着。
程耿骇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罗小虎大惊失色,忙跑进了房间里,拿出医药箱,从中拿出一根注射器,这东西程耿曾经见过,自己高烧不退,就是自己的父亲带着他去找洋和尚,也是被注射了同样的器具,才有所好转。
罗小虎从棕色的瓶子里抽出墨绿色汁液,飞快扎进了伯爵的胸口,然后使劲把绿色汁液注射进了伯爵的体内。
古怪的哀嚎声响起,伯爵疯狂的滚动着,他肆意扭动,膂力奇大,一巴掌将靠着墙壁的立柜拍飞,那双棕色的手掌变成了赤红色,泛着血光,透明了皮肤,甚至能看清楚他皮肤内包裹的白骨。
在那白骨上,一条猩红色的丝线在游走,这本不恐怖,可是此刻却展现在你的眼前,不断蠕动壮大,程耿头皮发麻起来。
伯爵痛苦地伸出手掌,使劲拍飞了罗小虎,从地上站了起来,痛苦地抓向了自己的脸皮,接着那张脸皮如程耿所猜测的那样掉落下来。
“啊!”程耿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这哪里是人,这应该是怪兽:一张晶莹剔透的脸颊上,那森森白骨上布满了红色的丝线,不断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互交织缠绕,不但壮大,那张脸几乎变形。
这是寄生虫吗?程耿猜测着,实在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不,他看着那些丝线逐渐凝聚成一簇,像全身所有的血液凝聚向脸颊上,眼看着到了极限的脸颊即将炸开。
“救救我,救救我。”伯爵痛苦地翻滚着,挣扎着跪在地上,向着北方跪拜道,“乌哈娜饶命,乌哈娜饶命。”
罗小虎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拼命捡起地上的注射器,再次向着医药箱中的器皿中抽出绿色液体,忙向着程耿道,“帮忙,不然他会死的。”
程耿茫然若失,不知从何下手。罗小虎吼道,“帮我摁住他。”
罗小虎冲上前去,双腿飞出,夹在了伯爵的脖子上。
伯爵哀嚎一声,使劲一用力,将罗小虎砸在了地上。
罗小虎一口鲜血喷出,就地滚向了伯爵,再次用脚夹住了伯爵的双手。程耿看时机成熟,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向着伯爵脖子上抱去。
他碰触到伯爵后,只觉得那伯爵的身体冰冷异常,手感却像陷入了棉絮中一样松软。正自奇怪,那伯爵挣扎着,怒吼一声,身体无端膨胀了起来,如一口气息运转一般,身体变得浑圆滑腻,险些抱不住。
程耿难以找到着力点,向着罗小虎道,“快点,我撑不住了。”
罗小虎拼命一针刺进了伯爵的胸口,再次把汁液推进了他体内。
伯爵巨吼一声,用力挣脱了程耿的臂膀,一股巨力迸发,罗小虎和程耿二人飞了出去。
伯爵身上的衣服撕裂,浑身透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