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旺眼睛睁得老大,却并不明白白敬唐的意思。
白敬唐笑了起来,向着传令兵道,“传我命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炮。”
“是。”传令兵飞快拿着令旗去传令。
孙德旺眼睛瞪累了,羞怒道,“得了,你看着办,我先去睡会。”他吆喝着警卫,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白敬唐望着远处的城楼,呢喃道,“安西。”猛然向传信兵道,“告诉其余督军,我接下来的计划……”
张景瑞满眼残檐断壁,伤残的士兵哀嚎着,到处都是惨不忍睹景象,他不忍心看下去。急救兵抬着伤员奔下城楼,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张景瑞闭上了眼睛,这些残酷的现实,张啸林并没有告诉过他。
他早已经忘记了张景芳还在敌人手中,眼睛所看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伤员,这些都是守护安西安慰而受伤的人,是张家的恩人,此刻他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的血肉相连,看着他们受伤,仿佛伤的就是自己。
张景瑞使劲打在自己胸口,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做筹谋,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狼狈,更害了这么多兄弟,如今面对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父亲,如果是你,你怎么办?”张景瑞仰望着天际,然而除了升起的硝烟外,并无他物,面对这战事,他这直接的指挥者该何去何从。
“报……”传信兵奔袭了上来,“少督军,孙先生回复,已经安排妥当,请你务必放心。”
张景瑞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喜悦,他摆了摆手,呆呆望着虚空,即便是孙先生按照计划布置好了,但是远水难解近渴,纵使真如孙先生所料,但是安西能否守在那一时?
他后悔不该听孙先生的,不该和他合作,但是他还有选择吗?他惨笑了下,望着城楼下的敌军,发现那些人都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地上,闲庭信步的聊着天。张景瑞恍惚起来了。
兵者鬼道也!
说白了就是欺骗人,这下方的敌军让张景瑞想到了《史记》中的李广,顿时一颤,猜到了这些人想干嘛。
“传信给孙先生,就说我不想增加伤亡了,需要他立刻配合行动,你告诉他,五大督军已经包围了安西,我快抵挡不住了,如果他还想我们合作的话,就让他快点行动,我没有耐心了,老天也不给我们时间了。”
看着传信兵离去,张景瑞深呼吸了下,想起了父亲的笑脸,向着所有士兵吼道,“开饭,大伙吃饱喝足,这是我唯一现在能为大家做的了。”
“是死守卫安西,是死守卫安西……”
呐喊的声音如长上了翅膀,向着天际飞去。
张景瑞热泪盈眶,向着所有的士兵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督军,少督军……”下方呼喊着张景瑞,他心中升起一团灼热的火焰。
片刻炊烟袅袅,血腥的战场上飘荡着幽香,让人忘记了战前的恐慌
防空洞内人群攒动,那漆黑的防空洞内,所有人脸上挂着担忧,相互劝慰宽心,但如今兵临城下,舆论压迫中,所有人都不自信起来,暗自祈祷着希望能度过这次危机
一名青年站了起来,向着那些租界弁帽用流利的各国语言道,”如今安西危局,大战一触即发,尔等应该与安西共存亡,而不是龟缩在此”
那些弁帽恼怒吼道,”放屁,我们国家出了钱,应该享有安全,安西有义务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防空洞是我们安西建立的,在租界合约上没有说过你们可以享用,现在我请你们出去,去你们的租界内,继续享有你们的安全吧”
“去你的,我们就不出去,你能怎么样你们的督军都没有来责问我们,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叫嚣,有种让你们的督军亲自来告诉我们”
“所有同胞们,如今外面战火燃起,能不能安稳度过这次危机很难说,如果安西城被攻破了,我们的家园也就被毁了,这些年张家人,没有什么大作为,可还能保住安西不被战火所扰,如今五方督军数十万兵马在强攻安西,如此下去,安西一旦被沦陷,各位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青年人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可是言之凿凿,句句说在了众人的心坎中,他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孙德旺与白敬唐,一个宵小之辈,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无奈手中有枪,怙恶不悛,如果被他们攻下安西,我等还有立足之地吗且看看他们的管辖之地,哀声哉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人人自危,难道各位想被这些鸡鸣狗盗之辈统辖,甘心于屈服他们强权之下醒醒吧,那样各位的孩子,夫人,堪忧啊”
“对,这小哥说的对我听说那西凉之地虽然与安西毗邻,可如同人间地狱,听说有人养不起小孩,无奈给孩子头上插上草标,明码标价,一块大洋一个”
“可不是吗有的人吃不上一口饭,没有办法,只能卖了自己为奴,勉强苟延残喘,都说西凉举国皆兵,可是谁知道这所谓的皆兵是平常人没有活路;西凉兵马勇猛,但谁又知道,这西凉兵被逼的没有活路了,只能殊死拼搏”
“这位小兄弟,看你一腔热忱,不知你怎么称呼”
那青年人双手拢在胸前道,”各位,我是黄国栋,孙先生门下”
“原来是孙先生门下,我听说过孙先生,他可是推翻了清霆的人,为老百姓着想的人”
经这人一鼓动,下面人群中躁动了起来,向着黄国栋道,”小兄弟,你既然是孙先生门人,冲孙先生的名声,我们信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