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的雾气铺开来,蔓延笼罩了整个海域,显得神秘莫测。
程耿站在船头,凝视前方的礁石,暗暗惊叹天地造物的鬼斧神工,那经过时间侵蚀的礁石上,隐隐能看到奇形怪状地东西。
程耿定眼瞧去,却被浓雾遮掩,正自奇怪,突然听的观望台上大叫道,“不好,前方发现敌人。”
众人一惊,虎贲卫急忙挡在了张啸林面前,便在此刻,只听“轰隆”一声,如同海面打雷,一道强有力的炮弹打在了船尾,游轮剧烈摇晃起来,开足了马力,向着迷雾中冲去。
穆先翠早有防备,急忙护住了张啸林,船尾被炸飞了一大块,好在机箱没有坏,还能继续前行。
游轮进入了迷雾中后,侧后方炮弹不断打来,驱散了一片迷雾。在迷雾掩护下,勉强才没有被打中,饶是如此,游轮也摇摇晃晃,险些倾倒在海中。
张啸林铁青着脸,他怒火中烧,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路人马早早埋伏在此,居然不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攻击他们。
密集的炮弹打来,’碰’,观望台被炸飞,顷刻间铁块砸在了甲板上,哀嚎声响起一片.此刻终于看清了袭击他们人的方位,恼怒声中,张啸林怒吼,“开炮反击。”
游轮一边向着内海而去,一边开始反击,双方轰隆隆声不断响起,溅起数丈海水,让人触目惊心。
‘碰’,又是几处中弹,游轮千疮百孔,张啸林也急了,环顾四周,怒道,“轰打礁石。”
下面士兵急忙挑整了位置,’轰’,一炮打出,炮弹疾驰轰击在礁石上,令人奇怪的是,那礁石居然没有受创,反而是那藏在礁石后的游轮有所警觉,立刻发动了游轮,向着他们的游轮追来。
轰隆,轰隆。
又是数次交锋,周围的海雾被驱散,慢慢双方都清晰了起来,追赶游轮上的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绝对不是水寇之类的。
或许是双方优劣立分,那游轮沉寂了下来,没有继续攻击.张啸林向虎贲卫道,“前去喊话。”
虎贲卫向前,操起嗓音道,“对面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安西张督军手下,如果有什么误会,可以一起去见张督军,我家督军深明大义,一定会为各位主持公道。”
后面追赶的船头出现了一道消瘦的身影,身材却十分高大,站在海风中,真害怕被海风吹走。程耿眼神十分凌厉,终于看清了船头上的人,那人一套黄呢子军服,肩胛挎着一条精神带,一双漆黑长筒马靴,手中拿着军帽,不断摇晃着.他颧骨凸出,下巴凹陷,一双大眼睛中,透着兴奋.他敞亮起嗓子道,“张督军,我当然想见他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可是他总不给我机会呀。”
这人声音传来,张啸林脸色难看起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声音了,他这双腿就是拜此人所赐,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咬牙切齿,但是不想暴露了自己,毕竟自己的替身还在安西.他想不明白的是刘庆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先翠双眼通红,向着虎贲卫道,“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该死的。”
虎贲卫转身传令,可是却被张啸林伸手阻拦住,“慢着,先看清了再说,我到要看看,他想干什么?老天真是对我不错,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他。”
张啸林向虎贲卫耳语了一阵子,虎贲卫朗声道,“刘庆宇,你不好好呆在你的巢穴中,故意来此和我安西军过意不去,你意欲何为,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
刘庆宇得意笑了起来,“小子,你级别不够,让你们督军和我说话,他骗的了别人,却别想骗我.你转告他,让他别忘了,他那双腿可是我的杰作,怎么可能骗过我?”
张啸林脸色阴晴不定,挥手让虎贲卫退下。程耿和顾秋这才知道,追赶游轮上的人,就是当年顾fēng_liú资助过的刘庆宇,也是弄残了张啸林双腿的人,更是害得宁国远和漕帮反目的罪魁祸首,这人是清廷残余势力,可谓罪恶滔天,多少军阀想要了他的命,可是这人属泥鳅的,无论什么人暗杀他,都能被他成功逃脱。
刘庆宇桀桀笑道,“这不是漕帮的帮主穆小姐吗?大家可是老熟人了,你说你委身嫁给了一个残疾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这么傻,苦苦守着他呢?如果你要是愿意,可以投靠我,我不嫌弃你,让你做我的大夫人,如何?”他说着一阵大笑。
此次出行,漕帮帮众并未随行,童猛送完程耿后,就乘着船返回安西,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穆先翠对此人恨之入骨,这人手中沾满了漕帮弟子的鲜血,可谓罪恶昭彰,万死难辞其咎,她怒道,“刘庆宇,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出现?”穆先翠始终想不明白,即便刘庆宇知道行踪,但也绝不可能算计到他们会经过此处。
刘庆宇得意地拍着手掌,然后将手中的帽子扔给了身后的警卫,开怀道,“张啸林,让我给你隆重介绍下我的新朋友。”他说话间,从船舱中走出了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程耿和顾秋在熟悉不过了,竟是冈村景洪。
冈村景洪向着张啸林,咕噜呱啦说了一阵子,张啸林一句也没有听懂,那刘庆宇嘲讽道,“怎么,没有听懂吧?没文化,真可怕!你不过是一劫草莽,哪能懂东洋语。”
顾秋凑近了张啸林,翻译道,“张督军,冈村景洪说,中国有句古话: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