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禾就落在门槛外,她尴尬的说了声:“这孩子,敢打你外婆了。”
说完看麦穗儿虎着一张比她还尴尬的脸,轻轻呵斥着喜郎,还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声骂他:“喜郎,不许再说。她是你大外婆,是你青儿姨的娘亲。”
喜郎很倔强的依然对着麦姜氏摆出一副我不怕你的姿势,一点也不听麦穗儿的解释,手里拿着一截柴禾棍,随时准备扔过来。
在他幼小的心里,已经很固执的将麦姜氏和娘故事里的格格巫划上了等号。
麦穗儿虎着脸抢走喜郎手里的柴禾,抬起头来对麦姜氏陪着笑脸说:“婶娘,孩子不懂事儿,瞎说,您别介意。”
麦苗儿也在一旁说:“婶娘,喜郎这孩子就爱瞎说,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喜郎嘴里的格格巫是什么东西,却听出来是指什么可怕的人。心里有点虚,平时只要喜郎不听话,她便会那麦姜氏吓唬他,告诉他:再不听话,隔壁的大外婆就会过来,她可是会吃人的。
喜郎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躲在麦穗儿身后,不时的探出头来,对着厨房门外的麦姜氏瞪眼。
麦姜氏心里很不高兴,她当然不知道喜郎嘴里的格格巫是什么,但是知道自己一定还是被两个侄女当了反教材,却不能说出来,儿子要成亲了,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再说了和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计较也会被人笑话的。
她阴沉着脸说了声:“孩子知道什么,还不都是大人教的。”
说完气呼呼的走出院子,寒风顿时吹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心里实在是憋屈。儿子要成亲了,她这个当娘的却不敢多说话不敢发表任何意见。更不敢以亲娘的身份替他做主把关,甚至至今也没见过儿媳妇。
这都是该死的死鬼男人麦嘉慈害的,如果他在,自己就不会这么被动。
她走到自己大门前,却没踏进去,而是绕到了一个麦垛旁,仰面靠在上面,老泪纵横。
无声的哭了一会儿,仰天质问一句:“麦嘉慈,你个没良心的,死不了的,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么大的一家子留给我,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儿子要成亲了,老娘一个铜子儿也拿不出来,老天啊,活不成了!”
自己躲在麦垛后面哭了一会儿骂了一会儿,感觉心里舒坦了一些,才长叹一口气,擦跟眼泪,准备进屋去做饭。
直起身子,却隐隐听到麦垛另一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心里一慌,一向强悍的自己被人发现声嘶底里的样子,实在太丢人了,她忙蹑手蹑脚的转过去看。
却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麦花儿麦青儿鬼鬼祟祟归鬼头鬼脑的也在偷偷地探过头来。
原来是这两个冤家对头,还好不是儿媳妇魏小姐和她那个缺心眼的丫鬟。
面对自己女儿也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她猛地转过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冲着两个女儿喊骂道:“好啊,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你亲弟弟成亲,不去帮忙,躲在这儿看老娘的笑话。你说老娘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们这么两个女儿。人家生了女儿都享女儿的福得女儿的济,我生了女儿就成了冤家对头,一个嫁不出去一个被休了回来,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死了我也好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