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郡主,花语歆多少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次皇帝这么大方。有了郡主的头衔,以后行事也方便多了。
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意。花语歆穿着单薄的纯白xiè_yī,直接走到后院的一口水井旁。
弯腰提起一桶水,哗啦一下,浇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原本温暖的身体,乍然被冷水冲击,身体一时承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抹了把满脸的水渍,又提了一桶水上来。正在此时,听到动静赶来的翠芸和青柳,一见她那个样子,吓得同时扑上去,夺过了她手中的木桶。
翠芸泪眼汪汪地看着花语歆,心疼地哽咽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怎么就作贱起自己的身体来了?”
花语歆缓了缓神,说道:“想要恢复正常,没有比大病一场,再烧正常的借口更合适了。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是你们实在不忍心看着,就赶紧一边呆着别看。等会儿,我没回房,你们再来寻我。”
青柳和翠芸站着没动,看着她,一脸的纠结、不舍。花语歆故意冷下脸说道:“我的话你们不听了是吧?”
翠芸张着嘴巴,还想再说什么,青柳却拉着她走了。两人在月洞门拐角藏住身形,两双眼睛,紧紧盯着花语歆。花语歆举起木桶,在自己头顶倒下,再一次被冷水冲刷,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她的双眼开始模糊,思维也有些混乱,手中的木桶滑落,掉进井里,发出一声“咚”地响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这才弯腰再次提了一桶水上来,这一次,青柳和翠芸同时跑过去,不由分说夺过木桶。青柳含着泪说道:“小姐,您这不是让我和翠芸难过吗?我们怎么忍心看你这样子?都浇了两桶冷水了,这大晚上的又冷,您明个儿一准得生病。既然目的达到了,就别再浇冷水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说着,放下木桶,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说道:“小姐,回屋吧。”
翠芸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赶紧挽住了花语歆另只胳膊,两人就这样强行将她拉走。花语歆怎会允许她们破坏她的计划?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几年日子过得优渥,体质不是一般的好,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两桶冷水怎么够?
于是,她出其不意,一人给了一个手刀,青柳和翠芸脖颈一痛,暗道不好,就晕了过去。要不了盏茶时间,二人就会苏醒,花语歆再次走回井水旁,提起木桶,直接浇在头顶,直到浇了五六桶冷水,人已经快站不稳了,才扔了木桶作罢。
抬头望着院中,只感觉天旋地转,胸口发闷。抬脚才发现,脚步虚浮,才踏出两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便没了动静。
青柳和翠芸,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心中的惦记太强烈,盏茶时间不到,二人果然就醒了过来。醒来的刹那有些懵,很快就想起来怎么回事,赶紧爬起来就往水井跑,才跑出去几步,就看见倒在地上的花语歆。
两人吓得心中一惊,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焦急地唤了几声,不见她醒来,赶紧扶着她回了屋子。
翠芸忙着给花语歆擦身子换衣服,青柳交代几句,就跑出了玲珑阁。
锦绣院里的主仆,此刻都沉浸在梦乡。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还有旁氏。
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套了外衫就开了门,跑到了正屋门前。
屋里的灯亮了,守夜的大丫鬟翠屏开了门,也顾不上是谁三更半夜的敲门,忙问道:“出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惊动了夫人?”
青柳急声说道:“翠屏姐姐,麻烦通禀夫人,请大夫进府,三小姐病了,病得很严重。”
这时候,掌事瞳嬷嬷奔了过来,后面一干丫鬟婆子,手里还提着灯笼。瞳嬷嬷走进屋里,不多时,才返身出来。
瞳嬷嬷站得端正,双手拢在衣袖里,声音严厉地说道:“不懂规矩的东西,三小姐病了,就该三更半夜的指使你来惊醒夫人?大将军府的规矩都忘了?”
青柳着急地辩解道:“瞳嬷嬷,三小姐实在病得很严重,实在拖不得呀,奴婢也是没办法,才来惊动夫人的。要不,请夫人给管家说一声,奴婢自己出府去寻大夫?”
瞳嬷嬷一点儿也不着急,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夫人说了,要请大夫,也等天亮了,医馆开了门再说吧。这时候,领个外男去三小姐的院里,也不合适。”
说着,就对翠屏使了个眼色,推开青柳,说道:“你先回吧,等天亮了再说。”
屋内的翠屏,快速关上了房门。青柳急得恨不能揍人,可这时候,她必须忍住,只能央求瞳嬷嬷,“嬷嬷行行好,三小姐的病情来得凶猛,真的不能等到天亮啊。三小姐如今可是陛下亲封的阳平郡主,若有个闪失,夫人怕是也难辞其咎,嬷嬷,您就请管家开开门,让奴婢出府去请大夫吧?”
旁氏授意,打发走青柳,拖到天明再说。任凭青柳说得嗓子发干,瞳嬷嬷也不会搭理她。丢下一句话,绕开她回屋去了。
“这是夫人的吩咐,老奴也爱莫能助。”
正屋的灯熄了,丫鬟婆子跟着瞳嬷嬷,纷纷走了。没一会儿,整个锦绣院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惦记着花语歆的情况,青柳只得恨恨地咬牙,跺脚,快步跑回了玲珑阁。
昏睡过去的花语歆,已经开始发热,一张脸红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