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长幼有序,女儿确实不应该那么对大姐。”
目光对上面色苍白,神色不愉的花莫言,花语歆继续说道:“可是,大姐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不顾女儿的提醒,她藐视的不单单只是陛下,更是皇权。言语间尽是拿大将军府与整个金龙国相提并论,更指整个金龙国还不如一个大将军府。父亲,虽然这是在咱们自己家中说的,可保不准隔墙有耳。女儿惊怒之下唯有先发制人,希望能够挽回一些,若是真传到陛下的耳中,我们也有些交代。”
注意到花莫言眉头舒缓了些,花语歆的唇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只是稍纵即逝,那一瞬的嘲讽,花莫言并没有去捉到。
“剩下的就交给父亲了,若真被陛下问起,女儿绝对不会多一句嘴。虽说是为了整个大将军府着想,可女儿对大姐的不敬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无论父亲怎么处罚女儿,女儿都无话可说,欣然受之。”
看着俯身低下头去的花语歆,盯着她的发顶,花莫言的眸子眯了眯。少顷,开口说道:“之前你的情况特殊,如今你既然已经康复,陛下亲封郡主乃是喜事,所以,设宴宴请也算是彰显臣子感谢隆恩,你去和柳姨娘商议一下,订个好日子办场宴席吧。
为父有伤在身,府中的事儿你也要多操一份心,你母亲就先让她出来帮着办理宴席,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让旁人看了大将军府的笑话。”
“父亲所言极是,只不过…”
抬头再次对上花莫言的眼睛,花语歆说道:“父亲,女儿忘不了生母,无法接受唤母亲以外的女人叫母亲,还望父亲能够体谅女儿。”
“放肆!”
花莫言动怒了,“旁氏如今是这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你是大将军府的女儿,不叫她母亲叫什么?旁氏还是夫人?”
若真是这样,大将军府还不得让外人笑死,到时候肯定各种流言满天飞,他这个大将军的面子往哪搁?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娇纵了?
前不久还是痴痴傻傻的,清醒过来就性子大变,明明小时候也是个听话乖巧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花语歆的态度却没有一丝一毫妥协,依然强势地辩论道:“如果父亲非要女儿唤旁氏为母亲,那么,女儿只好拿出郡主的身份了。我有生母,纵使她已不再,谁也别想替代。我是有封地封号的郡主,夫人还当不得我一声母亲。”
“是不是我也当不得你叫一声父亲?”
花莫言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偏偏花语歆一本正经地道:“事实上,您是女儿的亲生父亲,女儿怎么会不叫您一声父亲呢?”
花莫言觉得,再说下去,他不会伤口崩裂而死,也会被这个逆女气死。皱着眉头喘粗气,无力挥了挥手,“下去。”
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他现在需要尽快养好伤,没心情去管这些小事。
对于他来说,权利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权利,什么都没有了。花语歆也没有心情跟这个所谓的父亲费口舌,转身出了房间。
低垂的眸子遮住她眼中的寒光,有关她母亲的资料查了好几年也查不到。母族不详、身世不详,甚至花莫言怎么娶了她也无人知道。
不管怎么查,只有一个答案。她的母亲夕月,二十年前遇到山贼被花莫言所救,由于头部受创失去了所有记忆。被花莫言带回,二人很快就成了亲,两年没能有孕,彼时还未过世的花老太太做主,抬了柳氏进门。
柳氏的哥哥是一名校尉,母族并没有什么势力,也是两年没能有孕,后来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还滑了胎。花莫言立了几场大功,被封为了大将军,而后抬了旁氏进府。
第二年,旁氏有孕,后柳氏有孕,前后生下两个男婴。再后来旁氏和柳氏同时再孕,隔一月正室夫人夕月也传来了好消息。
夕月似乎一直身体不太好,那一日带着女儿去普云寺上香,无意中救下了差点失足跌落大雄宝殿高阶的皇后,因而得福果,女儿有了一桩好姻缘。
然而,回去之后,夕月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次比一次厉害,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而花语歆受不了丧母之痛病倒了,就在大夫摇头无救之时,却在皇后登门之时又奇迹般的醒了,病虽好了,却从此痴傻。
这样的一份调查资料,不仅花语歆手中有一份,凤凌尘也有。宫宴后,龙云奕和另外一个人手中,也有了一份。
花语歆没有放弃,她一定要查清当年的事儿,眼前这位亲生父亲,根据调查资料来看,他的秘密貌似不少。
比如,当年一个平凡的小小校尉,为何突然之间骁勇善战,行军布阵,屡建奇功?更巧合的是,他遇到母亲夕月之后,才突然变得脱胎换骨,这一点,值得深思。
当年的知情者,不是已逝就是行踪全无,如今,也只有花莫言的贴身护卫临安和柳氏,算是当年跟随花莫言时间最长的了。而这两人对于花莫言的事儿,又知道多少,都需要慢慢去调查……
由于举办宴席,花莫言授意,旁氏被放了出来。一出来就忙着设宴的事儿,对于花语婷被花语歆甩了三个耳光的事情,不仅只字不提,还笑盈盈地询问花语歆,她可有想要邀请的人。
对于旁氏的隐忍,花语歆不得不给她一个赞,这么能忍,难道她是忍者神龟?最起码,换做是她,她就做不到被人欺负了,还笑脸相迎。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