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儿趁三月和城主注意不在自个身上,灰溜溜逃走。这笔交易完成后,三月再找千灵儿时已不见人影。
一阵头大,这小妮子也太会折腾了,于是抓起书桌上咫尺,怒气腾腾的下楼。
细雨笼罩下的天空,一片朦胧,充斥一股风雨交杂的味道,依儒家读书人而言,这种天气充满诗意,适合斗酒赋诗,心情也更加愉悦。对兵家来说适合闲坐小亭子,或是一杯温茶,也许是一张棋盘,正好大战三百回合,闲谈古今。
而阴阳家则是站在雨中满面愁然,以为是河婆在掩面哭泣,也有可能是河伯兴风作浪。但至少不是洪灾泛滥,在偏远的小地方,河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如果没有童男童女献祭,则弄出洪灾,使得凡人不能安生。
古月城的细雨来得突然,这是河婆在掩泪,在断桥河哭泣,哭出一条通往北冥地界的阴阳桥。
方圆百里,天幕之下,皆尽一片朦胧。
这场雨不是天空风云自然变幻使然,那是河婆的眼泪,总是充满一丝凄然。
三月下了楼,正好看见城主对站在中年人行礼,随后冒雨出门,眨眼消失在朦胧的街角尽头。
中年人是一名大妖,喜欢眯眼偷看路过的妇人,这是三月目前所知的情况,不曾料想城主在中年人面前也要行晚辈之礼,于是中年人在三月的眼中多了一分神秘感。
“作为补偿,城主躺椅般进门,依旧躺着,斜眼对三月说。
“两千灵源。”三月回答,但还是觉得自己亏得严重,裹尸布可以救城主一名,却只要了两千灵源。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要得太少了?”
“败家子。”中年人不咸不淡道,眯着的眼合上。
千水仙子在柜台算账,虽然看不见,修长的手指却很娴熟,算盘上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响着,最后停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八千,不多不少,正合适。”
三月瞬间脸黑,八千灵源,自己却只要了两千灵源,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刚才被城主一番冷嘲热讽唬住,自身的心境浅薄,竟有些惧意,看来得再磨砺磨砺才行。
“灵儿刚才溜出去了,这下雨天的,湿气重。一群河婆哭泣,阴气太盛,虽然古月城内没人能欺负得了灵儿,可外边呆久了,阴气入体,难免会得了寒疾。你是灵儿的教书先生,却管不住她,所以得由你去找她回来。”中年人优哉游哉的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三月哑然,这算哪门子的事?开口问道:“既然灵儿从你眼皮底下溜出去玩,你为何不阻止,害得我再跑一趟。”
“我只负责守护灵儿,关照她的生命安全,我乃修心道之辈,受到誓言管束,不可乱入他人心境,否则会遭受反噬,滋生心魔,心境跌落,得不偿失。”中年人正色道,依旧闭着眼睛。
印象中,三月好像还没看到中年人完全睁开眼,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难道正眼看人会死吗。
当千水仙子听到中年人说起心魔两字时,娇躯微颤,满脸黯然。
三月恨恨的望了中年人一眼,找来一把油纸伞,大步出门。
两条街道相邻的尽头,有一座拱桥,过了桥有一家店铺,卖的糖葫芦很好吃,受到众多小孩子的喜爱,就算是大龄少年少女也经常会跑来买这家的糖葫芦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三月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这小丫头肯定跑来这里偷吃了。
走过拱桥时,三月不禁停了一下,斜眼盯着河中好一会儿,这条河好像是从北冥地界流下来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河婆化成金色鲤鱼游荡,兴许在某处,河婆在幽幽的盯着城中的小孩子吧。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吃人,因为这里是古月城,吃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曾有一次,一只修炼了三百年的金色鲤鱼,不知被某位仙人点化成河婆,在城池外偷偷吃了一个戏水的孩子,因此被城主削去修为,煮了喂狗吃。
那次之后,新来的河婆颤颤惊惊,不敢动一丝邪念。
收回目光,朝着前边走去,三月果然看见蹲在墙角偷吃的小丫头,防贼一样的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身边没人,才心满意足的张开殷桃小嘴,一口咬下,小脸上洋溢美滋滋的笑容,对于吃货而言,没什么比吃的更满足了。
娇憨的小脸抹上一丝红晕,如雨后明镜天空下,那一缕惊艳的虹光。
三月没有走过去,而是盯着两个挣着油纸伞的女子。街角的尽头,朦胧细雨中,如神仙一般,也许少了那份空灵之气,所以才不是神仙,却也美得惊艳了整座城池,衣决飘然,身段细长,曲线优美,极尽张力的气质。
少年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绝代双骄。
古凤菊,古晓妹。乃为古家女子中引以为傲的两位天才,出生开始,便是惊为天人,古家举族欢庆。
迎面走来,与少年擦肩而过时,不由驻足。
高挑女子是古晓妹,细长的柳叶眉微微一颤,月牙睫毛随之眨动,俏皮可人,开口道:“随身携带龙玄剑的少年,半妖的气息,你是半妖三月。”
半妖这个字眼听起来很令人不爽,三月一直以来都很反感这个词语,所以面色不快,觉得她当面说出来很不礼貌。
古凤菊淡笑道:“我听说你抢了我古家试炼弟子的战利品,本来想去教训你一顿,好巧不巧在这里遇见了你。你觉得巧不巧呢?”
“不是我抢的,你要找人算账,就去丝绸坊找一个名为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