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都没回镇南王府,而是又回到了‘玉虚观’,隐入到地下最深的一层密室。刀白凤在‘玉虚观’出家当道姑,道号‘玉虚散人’。段誉为了陪伴母亲,不知来这儿住过多少次,一直觉得地方太小、太偏僻,内外的装饰和用具全都太过简朴。虽说节俭是种美德,但生活更好也是种追求,因此完全没有必要。虽然早就有怀疑,但又从不敢过于怀疑,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地下的玄机。
“好了,这里就连你伯父也打探不到,总该跟娘实话实说了吧!”刀白凤感觉儿子突然好像有些陌生,表面的样子虽然丝毫没变,却多了些内在的无名之气。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或许这就是龙气。我家誉儿是真龙天子!当然跟凡人不一样。”用心观察,又仿佛梦醒了一般,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对儿子的信心除外!
刀白凤明显发现,在心里面多了些莫名的底气。就连刚才答应皇上的事,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心想:“家花当真不如野花香吗?我刀白凤能生下真龙天子,乃上天注定。”
“孩儿之路,起步在于孩儿的名字。”
“璞玉?”
“玉不琢不成器,但人毕竟不是玉。人得养器,否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乃千古不变的真理。不过养器养得最好都只是块材料,这期间十分地危险,那也是真的。”
刀白凤若有所思道:“潜力毕竟与实力不同,我儿潜力最怎么巨大都改变不了。”
“儿不过因为多读了几本书,从小就有了些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只不过就事论事,而不论对与不对。一家之言,总有还未成熟的时候。”段誉绞尽了脑汁,继续阐述心中那还未成熟的理念道,“道家不争,乃大道大争;佛家不欲,乃大教大欲;中庸不中,乃两极归一;能者不能,乃能者大能。说简单还真简单,说复杂还真复杂,但孩儿说不得。说了又会变,对的一变,对变成错。错的更不必说,除了暴露自己的短处,还有什么用。这不是儿不想说,而是当真说不得。未得便无话可说,得了还何必多说!总而言之,人生在世,不争而争,争而不争,都不必争,此乃人道。依此人道而行,最终不管成与不成,得与不得,都将不失于他人,将自问无愧于心。
那小柳的父亲或许也是此道中人,可惜他最终仍像其他前辈一样,免不了失败。人人皆有求道的权利,可最终能得道者有几个?这也是他所拥有的外部条件太差,导致最怎么努力都如空中楼阁,有才华越是加重上面的份量,压得下面越是支撑不起,结果每一步都等于在慢性自杀。但正因为他拥有的条件十分不足,也就更显得勇气可嘉,非孩儿可比。而且他并没有完全失败,只要那小柳继续继承,再加上那秦朝的帮助,此女未来将不可限量。那龚家酒楼,能藏龙卧虎,难道没有原因吗?所谓祖先的保护,一般都很假,但这却真得不能再真。他若不死,气吞山河不了,则只有害人害己,死了却可泽及子女。当然还有能力大小的区别,他的能力还远远不够,真正能凝气聚气的除了那秦朝还有谁?”
刀白凤脸色一阵变幻道:“不说你,说那阿朱、阿紫,在教坊司闹翻了天,原本我还以为又是你爹的私生女,甚至怀疑是你伯父和玉夫人的私生女。”
段誉什么都没说。
他刚才说了一大堆还没说完,现在却半个字都不敢言。
刀白凤突然一声冷笑,道:“你们这些男人,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底下……”顿了顿,道:“那玉家姐妹和玉夫人根本不是什么表姐妹,而是母女。”
段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暗叹:“剑园之事,半句都说不得,妈又误会了。若不是那秦朝横空出世,我也不会这么快从伯父口里得知那么多的隐秘。但那鸠摩智敢来闹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天龙寺只是两国交锋的一个战场,目标至少有七成把握是冲剑园而来。一旦对剑园的毁灭有了九成把握,两国大战必将从此开启,结果最轻也是血流成河。所以即使妈误会最大,最怎么对不起妈,我都说不得,说不得啊!虽说六脉神剑的来历已经保不住,妈现在既然提到玉夫人母女,不管到底有了几分把握……”
刀白凤集中注意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道:“别人不知道那玉家三位仙子的武功,难道还骗得过你娘?”
呵呵一笑道:“玉家三女的武功都高出你妈不只一级,只凭这就知道其中的内情大不简单。妈早就该想到,你爹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妈还真是昏了头,昏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都想不到。”
段誉道:“无论这些事是真是假,孩儿现在都说不得,妈别问了。”
刀白凤笑道:“妈问你岂不是害了你,这点不用你说。但你伯父应该不是这种人,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
段誉心道:“伯父的道,主要是无为而治。无为而无所不为。假设是这种人,那也绝不是他有意而为。假设不是,又有什么可误会?”自认分辨不出,母亲这话是真还是假?
有几分真?
有几分假?
或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母亲自己也说不清。
突然心中一动,改了主意,决定不管说得说不得,都要跟母亲好好地说一说,沉吟着缓缓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情也是气的一种,而且是威力最大的一种。有些情怎么都割舍不了,比如说有了母子之情,就算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