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光大师突然道:“以老徐你的德高望重,配合我现在的武功,也算是招妙棋。”
徐长老思考了一会,道:“你是说,咱俩都傻得自己找上门,被他一起算计了?”
智光大师道:“一般人当然是不可能,但大理段家不争他这‘西南第一’,非是无理。至少有他顶在前面挡风挡雨,火烧不入,段家便可以退一步从容布置,借机会恢复陈年旧伤。”
“例如那世子段誉,多找几个分散注意力,总强过只他一个人面对。”
“杨义贞的谋反是败了,段家是胜了,旧伤却还在,还愈合不了。延庆太子都还流落江湖,‘天下第一大恶人’都还在继续作恶。”摇头叹道:“段家连这管不了,再这样下去。”
徐长老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你这未免也扯得太远了。”忽然灵光一闪,笑道:“你想说,他被段家算计了?”说完又觉得不对,却不知哪里不对。
半晌才想通,恍然道:“你原来是想说,段家并没算计他,他也没算计咱俩,不过是趁势而起,顺水推舟。”
智光大师双掌合什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是算计又不是算计。”
徐长老道:“别打禅机了。那玩意,老丐平时都不敢碰,嫌头还不够痛吗?”
智光大师道:“那我便直说,秦朝说得对,是人谁都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别因为一时糊涂犯下一件错就全盘否认一个人的一切,半点改错的机会都不留。但也不是说,一百件、一万次好,便可以抵得了一次错……”
听他这么说,对萧峰一事的态度仍然暧昧不明,既不一棍子打死。又不一竿子撑起。
徐长老摆手阻止他的长篇大论,认为这还是在老调重谈,不过是说得比以前好听。
当然,表面上这次说的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前提是他真犯了错。但如果连萧锋都可以放过,有什么理由不放过白世镜?
公开了,似乎真没理由放过他。
除非又将错就错,替他隐瞒。
徐长老一声苦笑,感到很失落,叹息道:“他又不是契丹贼。不是不可以原谅他,我还没这么老糊涂。关键还在于他自己,敢杀死大元灭口,坠入魔道,要回头谈何容易!”
智光大师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契丹人如此恨之入骨,但猜他肯定有过伤心往事与契丹人有关。他人眼里那不过是又一次契丹人造孽,欺负咱汉人,但如果受欺负是自己的亲人,那……
后果真不敢设想。
徐长老道:“其实对乔峰。我并不像你们眼里这般老糊涂。但我不知道,连我都不坚持原则的话,帮中还有谁可以坚持?那契丹贼收买人心的功夫,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智光大师道:“人心难测。怪不得你这么想。但对乔峰,不可以因噎废食。”
徐长老道:“这种话已经谈了很多了,不争了。丐帮的帮主只可以是汉人。”
智光大师道:“汉人是不断扩大的大家族,细分有许多小家族。契丹人也不是不可以加入一份,将之汉化。这也可以说是征服契丹人的最佳法门之一,可以将杀戮减少至最少。”
徐长老冷哼道:“一听就知道。你又受了那秦朝影响。但不得不说,秦小子观点很新颖,发人深省,破迷吹雾。但那只是在大局势中,要插手这具体事务,他还没那资格。”
一声长叹,道:“这人间从未太平过,本领越大的人越接近曹操,《寻秦记》听说颇像曹操,南慕容做梦都想学曹操,北乔峰也是不甘人下的曹操,事实会一一证明。”
智光大师问道:“《寻秦记》怎么曹操了?”
徐长老反问道:“朝廷下大力气禁都禁不了的书,这都不曹操,什么曹操?听说高太后自己都每天读三遍,爱不释手。上面都这样,下面禁什么禁!两面三刀,自欺欺人。”
智光大师道:“我要不是读过一些,也会有此怀疑,现在当然知道不同于曹操。”
徐长老不以为然道:“他们现在还远远比不得曹操,当然要把狐狸尾巴收起来。”
谈得兴起,敢说这些,最不怕偷听的对象是秦朝。不知他刚刚又救了个落难的才女,又当了一回蒙面侠盗。具体不过是顺手牵羊,举手之劳,然后假装很辛苦地对了几句诗。
全是平时无聊改编的打油诗,比如摇头晃脑地念什么:“梨花坞里找梨花庵,梨花仙人在种梨树……”
那怀春才女听了,对恩公感觉很失望,他便成功了。
不过还不算完,才女的芳心对他至少敞开了一大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想要的话,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家中老婆孩子都有一大堆。”他这话等于是在拒绝,在最前面巧妙地省略了一个‘我’字。
这么做其实很难有效拒绝,就算惹得对方很不喜欢,面对男人的拒绝,以一般女人的自尊心,一般都有可能会对着干。明知救人后会惹上这类麻烦,为什么还要出手?
秦朝听见那才女名字中含了个‘碧’字,不由想起了阿碧、阿朱,再无法避之唯恐不及。既然耳力太好听见了,不救比救了还麻烦,还心烦意乱。
救了,不便立马撒手不管,免不了要同居一晚。
又是很狼狈的一晚,也是很香艳的一晚……
就连说话都不敢,不说都暴露了不少。
言行举止,衣着打扮,住在了一块,还如何隐瞒得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