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丫翻了个白眼道:“这有什么难?你讲规矩我也讲,你不讲我也不讲。对好人用好人的手段,对坏人用坏人的手段,强求一样才傻呢!”
冷月摇头道:“那么做虽胜犹败,讲规矩败给不讲规矩,白败给了黑,正败给了邪。”
赵小丫笑道:“如果讲规矩对付得了不讲规矩,当然不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过以底层老百姓的眼光看,最不讲规矩是你背后的官府。讲规矩也是指鹿为马的规矩,比最不讲规矩还不讲规矩。”虽然现在这奴婢做得很不像奴婢,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但这不并不代表赵小丫自甘下贱。可这也不能怪主人,这样好的主人已举世无双。
但不怪主人怪谁?
怪自己的命不好?
不好又何必出生为人,不如早死早投胎……
赵小丫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不管是不是穷苦出身,为奴为婢不是早已注定的命运,决定这些命运更多是官府,深入说是来自不公平的法规,往外讲是由各级官兵在执行。
这些想法多半是受秦朝影响,再假公济私去调查,到最后才得到这结论。调查的对象是那些和她出生类似的女人。那些女人的下场有许多种,但没一种不让人触目惊心,感同身受,庆幸能遇上个好主人。否则何止是感同身受,命运最悲惨都是命运。最怕是像那些女人一样渐渐习惯成自然,自觉遵守,自甘下贱,甚至还乐在其中。
往好说,左柔那心腹丫鬟秋香便是一例。
往坏说,自己对主人正变得越来越不忠。
过去最不忠都没什么能力不忠,现在有了主人赏赐的武功,多多少少有了不忠的能力,心中却更难不忠,自己都觉得不可饶恕,别人怎么看自不用说。赵小丫最忠心都有心改变,只是四周到处都有这情况,越想根治越无从下手。想来想去还是主人说得对,只有从社会制度上改变,才是医治这种社会病的良方。不知这番心思有多少人能理解?
能理解不过是第一步,做起来更难,这似乎比改朝换代还难!
对这些,凝霜、冷月懒得想,有时间不如多想想师父和师妹。
这都救不了,还空谈什么理想,谈什么救国,谈什么救世……
因此赵小丫说破嘴都得不到冷月理解,心中不由更丧气,觉得未免太异想天开。但一想到主人那过人智慧,不由又信心大增。不住暗念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还真矛盾,对主人越不忠心,越想要改变那些不公平的社会制度,第一便是清除主奴之间的种种不公,也因此更能感觉到主人的伟大,最不忠都很难对主人不忠。
更可怕是连自己都有这些不忠的念头,主人还如何能信任其他人?
主人的身上存在有太多矛盾,似乎连信任都是建立在不信任之上。
说不定正是因为主人看到了自己的不忠,才对自己特别地信任。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快将自己武功提升到现在这高度?但这信任若是能建立在不信任之上,最如何难想象都不是不能解释。这貌似是不可能,主人未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