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汉跟牛氏等人一到家,便被众人给团团围住了,一家子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一起聚在了堂屋里。
哗哗哗!
铜钱砸在桌上的声音,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犹如天赖之音,一眼望去,一双双发亮的眼睛跟恶狼见到了食物一般。
丁二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愣愣的问:“这……这么多,这是有多少钱啊?”
丁老汉看着桌子上堆在一起的铜板,乐得不行,他们家可是从来没有一下子赚过这么多钱的时候啊:“我来数数。”
“一,二,三,四……”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安静的听丁老汉数钱。
“一千一百零一,一千一百零二,一千一百零三。”丁老汉数钱的声音刚落,屋里便响起连续的抽泣声。
“一千一百零三文……那就是一两银子还多……天哪……”赵氏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惊呼连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以后在丁家的好日子了。
丁大柱算这个家里挣钱最多的人了,可一个月也只免强挣一百文,而且并不是月月都有活干,而今天他们家卖柿饼才一天而已,竟赚了一两银子。
家里还有好几十斤的柿饼,都卖出去的话能赚好几两银子,光是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爷爷,我要吃肉,我要吃烧鸡。”丁立跳着脚嚷道。
丁老汉的心情极好,又加上小孙子要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好,明天就买肉吃,顺便叫你大哥也回来,给他补补身子。”
小孙子喜欢,大孙子更是疼到心坎里,有好吃的怎么能不想到给他们老丁家长脸的大孙子呢。
牛氏拿着红绳,激动又小心翼翼的将铜板一个一个的串了起来。
“你们先去吃晚饭,给我留点,我一会来吃。”
她头也不抬的赶人。
众人虽然不舍得将目光从桌上那一堆的铜板上挪开,但牛氏发话也不敢久杵在屋里不动,于是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丁香还留在屋里。
丁老汉背着手,虎着脸问:“三丫,你咋还不走?”
丁香咧了咧嘴角,露出来的洁白的牙齿简直是要晃瞎人的眼:“爷爷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丁老汉在她这灿烂的笑容之下眉骨不由得一跳:“啥事?”
我勒个去,还给她装糊涂。
笑容一敛,丁香也懒得跟这两个老的废话,手掌往前一摊:“今天赚到的钱是不是该把我的那一份给我了?”
牛氏串钱的手微微一抖,指甲扣了扣桌子,差一点跳起来。
“你急什么,难道我会扣着你的份不给你吗?等所有的柿子都卖完了自然会给你的。”
“我怕到时候您二老又会翻脸不认人。”丁香目光讥诮,说出来的更是叫丁老汉跟牛氏两人窝火又憋屈。
“三丫,你……”
牛氏还想教训一番,丁香却不耐烦的抖了抖手:“奶奶还是快点给我吧,不然我可没有动力把余下的柿饼做好。”
赤果果的威胁。
气得丁老汉跟牛氏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看丁香那无赖泼皮的模样,牛氏恨恨的数了五十文出来:“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丁香一把抓起铜板,利索的转身,离开。
她本就不指望牛氏真能按比例分给她,而且柿饼本就分了三个等次,价格不一样分成也不同,只要牛氏别太过份,五十文她也没意见。
钱嘛,慢慢的总会积少成多。
你看,从最初的身无分文,到现在存在丁义雪那里的,也有二三百文了。
“臭丫头,真是气死我了。”牛氏看着丁香离开的背影愤愤的骂道。
丁老汉浑浊的眼微微一眯,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亲孙女,而是自己的仇人。
“咱们都且忍忍,这丫头对咱们家来说暂时还有用处。”
牛氏瞥瞥嘴:“我晓得的。”
夜朦胧,月如钩!
封翌珩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好半晌才免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下只觉得屋子里烛火通明,耳边响起属下惊喜的声音。
“爷,你醒了。”
“恩。”封翌珩淡淡应了一声,想起身,才一动便扯动伤口痛得他直抽冷气。
该死的,伤口还是裂开来了,又得重头养起来。
肖文小心翼翼的将封翌珩扶起来,背后垫上枕头,让他靠着。
“爷,大夫已经替你清洗过眼睛了,好在不是伤眼的东西,只是有些红,明天就好了。”
“认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封翌珩问。
要不是那一把呛人又带着辛辣的粉末洒向他,自己哪里会被个黄毛丫头给制住?
“大夫说没见过。”肖文说着,忽然脸色变得阴沉:“爷,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蛋伤你。”
被肖文这么一问,封翌珩的表情一僵,俊脸刷一下沉了。
特么的他能说自己是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爷问你们,爷心胸狭隘吗?”
冷不丁的,封翌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肖武跟木天两人相视一望,随后又以惊悚的目光看向封翌珩,心里惊得不行。
封翌珩等不到回答,不耐烦的瞪了三人一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狭隘。”
三人立即立正站好一本正经的看向封翌珩,回答声震耳欲聋。
挑了挑眉,封翌珩不太相信的问:“真的?”
为什么他觉得那么没有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