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水墨恒对张居正的那两个决定非常担忧。所以张敬修走后,他还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沉思。
这还没告诉张敬修,何心隐逃到天上人间来了。
若坦言相告,张居正得知,还不知道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这个世界的大政治家,好像到后都会犯一定的错误,而且还是不可思议的那种。
张居正似乎也不能摆脱这个魔咒居然想着通过查禁谋杀的方式来整顿学校。
这是何其的荒唐
何心隐知道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来过,也知道水墨恒就私立学院的事情与他沟通。
所以,张敬修走了没多大会儿,何心隐便敲门而入,他急切想知道“谈判”的结果。
然而,一进来瞅见水墨恒的神情,便感觉很不乐观。
“坐吧”
“谈得如何”但何心隐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水墨恒如实道“第一次什么都没谈成,还在努力之中。”
“谢谢”
“不客气该我说抱歉,不一定能帮到老人家。从张敬修传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父亲的心很坚决。所以我只能向老人家承诺,可保你人身安全。至于私立学院能不能保,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整顿学校是大势所趋,我也同意学以致用。”
“我明白。”何心隐头,突然眉头一皱,像才刚反应过来似的,“水少保的意思是,我的学说没有用”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水墨恒连忙解释“只是老人家推崇的是陆王心学,而朝廷倾向于程朱理学。陆王心学是儒家中的格心派,用我的话说就是主观唯心主义而程朱理学是儒家中的格物派,用我的话说就是客观唯心主义。都不属于空谈,而且学术探讨也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当政者的偏向之别。”
“唯心主义”何心隐一愣,显然不明白这些个概念。
“就是认知哲学世界的两个基本派别,到底物质第一,还是意识精神第一的问题。”
水墨恒只作了简单的解释,可不想与人谈论宏观的哲学问题,尤其与“格心派”代表何心隐。
因此,解释两句后立即岔开“张先生不喜欢清谈玄学,因此对你们来说相当不利。如今他是首辅,肯定尊崇他的治世理念,打压你们的学说,这是不争的事实,没办法。”
而何心隐依然沉浸在“主观唯心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的区别当中,一时没有作出应。
“老人家”
何心隐“哦”一声,突然问,“你为什么什么都懂”
“老人家何出此言”
“你看哈,我在你这里住了几天,见你什么都会,样样精通,就没有不在行的。又是训练锦衣卫,能打善斗又是指导养殖业畜牧业,脑子里像是装着一个知识库谈起学问来,也一套一套的,说得我都蒙头转向不知所云。这个世界还有你不会的吗”
水墨恒微微一笑“我乃斜杠青年一枚。”
“啥”这个词何心隐是不懂。
“就是身份多能力多。”
“噢,为什么叫斜杠青年”何心隐虽然已六十出头,可对这些鲜的东西似乎尤为感兴趣。
“就是说,”水墨恒在空中做了个手势,“比如介绍我的时候,通常会这样水少保/偶像/男神/战士/嘿嘿,斜杠很多,所以叫作斜杠青年。”
“噢,就是很牛叉的意思呗。”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因为牛叉可以在某一个领域,而斜杠侧重多个领域。”
“斜杠青年,斜杠青年。”何心隐对这个词很来电,笑道,“以后就叫你斜杠青年了。”
“是不是有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
“不,你确实了不起。”
“老人家过誉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位年轻子弟认识吧也是钻研陆王心学一派的,是我的结拜好兄弟,你俩应该谈得来。”水墨恒突然想到邹元标那臭小子。
“好”何心隐很乐意,爽答应,“既是你的结拜兄弟,那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只能说,还凑合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张敬修又来了。只是,这次传话的内容十分简单,就一句话“哥,我父亲要见你。”
“见呗。”水墨恒摆出一副相当随意的姿态,“哪儿见来我这儿见,还是我去你家见”
“父亲很忙。”
水墨恒明白了“好,那我去找他。”
“谢谢哥谅解”
“本该如此嘛,谅解什么你父亲是当今首辅,日理万机,我现在只是大闲人一个,难道还能让他来见我”
“哥,你这话是真心的吗怎么听起来像是讽刺”
“走,为了表示哥的真心,马上随你出发。”
“哥,你这还是将我父亲的军。”
水墨恒也懒得解释。
路上,张敬修一本正经,带着几分担忧,问“哥,你说,你会不会与我父亲吵起来”
“我与他吵什么犯得着吗”
“哎,父亲与你理念不合呀他年纪大,你能不能让着他儿”
水墨恒也一本正经地道“记住,我现在做的每一件有关你父亲的事,都是在帮他。”
“这个我相信,关键,我父亲不一定承你的情啊”
“有些事情不能退不能让啊,否则就会后患无穷。哎,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我怎么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我父亲好吗”
“那你也不明白。”
水墨恒摇了摇头,心想“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未来,根本不知道你父亲将要面临什